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乱世护花郎 > 第012章 渣人
    姜毅没有想到,和萧笑昆只有一面之缘,人家竟然这样看得起自己,当舅父张仲年说出萧笑昆亲自打了招呼,让他随萧笑昆去江南办差后,姜毅兴奋得脸颊发热,心头打鼓不停。

    张仲年笑着问道:“毅儿,你来京城也不过十几天吧,怎么就认识了萧笑昆萧大公子?”

    在舅父面前,姜毅不敢隐瞒,就把陪同辛小茹去沈秋月那里遇见萧笑昆的过程讲述了一遍。

    张仲年点了点头,说道:“在很多人眼里,萧笑昆就是个挥金如土c放荡不羁的风流公子。实则不然,萧笑昆很少在京官们中间走动,他结交的都是京城里的一些文人墨客c金石藏家c舞乐艺人,他的银子也大都是接济了这个圈子中的潦倒之人,我倒很少听说他去妓院花钱买笑。”

    舅父说到这里,姜毅忽然想起了那日舅父和辛老伯说过的话,禁不住问道:“舅舅,那日毅儿来找舅舅,在门口听到你们说要救一个姑娘的事儿,不知办得怎样了?”

    张仲年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事儿难哪!那位姑娘名叫嫣红,他男人原是京城有名的恶人,黑吃黑被砍头后,仇家仍不解气,竟然迁怒于嫣红姑娘,把她送进了妓院。更麻烦的是,那仇家竟是礼部官居五品的钱庚。按理说,钱庚不会小肚鸡肠到这个程度,我估摸这前前后后怕是钱庚的手下人干的。嫣红现在已是妓院的摇钱树,鸨娘不会轻易答应赎人的。”

    “难道舅舅亲自出面,那鸨娘也不答应?”姜毅不解地问道。

    “毅儿,你别忘了,你舅舅我头上这顶乌纱帽只是从九品,这在京城,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官了。”

    舅甥正说着,外面有人报道:“张大人,左韶舞冯大人请您过去议事。”

    “呵呵,”张仲年一笑,“我正琢磨这个冯其仁呢,这就找上我了。”

    听舅父这句话,姜毅心下思忖,难道这冯大人就是舅父所说的钱庚的手下?

    冯其仁这几年过得挺滋润,虽说左韶舞官职不大,但经常入宫操办礼乐之事,不仅和宫里的管事太监们混得称兄道弟,而且还几次见到皇上聆听圣训,尽管皇上多是几句闲话,但这足以让他在下属们面前炫耀显摆了。

    更重要的是,自己宅院建上了,美妾也有了,这日子是要多美有多美。当然,这一切都得托钱庚钱大人的福,要不是钱大人关照,怎会有今天的冯其仁?不过话又说回来,也多亏自己有眼力,靠上了这棵大树。

    冯其仁坐在左韶舞的官椅上常常闭着眼睛想,通过钱大人,自己已经得到了司礼监大太监王德渊公公的垂青,说不定往后还能攀上更粗壮的高枝儿,到那时候,可就不是今天的冯其仁喽。

    张仲年一向对这个冯其仁嗤之以鼻,他就是一个小人得志。张仲年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个冯其仁常常没茬找茬地训斥属下,更不拿教坊司的歌伎c舞姬c乐工们当人,想骂就骂,想罚就罚。一想起冯其仁口痰乱吐c傲慢张狂的嘴脸,张仲年就恶心得要死。而且,张仲年猜测,那嫣红姑娘很可能就是被这个冯其仁送进了妓院。

    可是,这么个令人厌恶的人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每天还要低眉顺眼地听其使唤,真是叫人苦不堪言。

    进了左韶舞的官舍,只见冯其仁正坐在桌案后装模做样地提笔书写着什么,张仲年略略一揖道:“见过冯大人。”

    “嗯,来啦。”冯其仁头也没抬,冲旁边努努嘴,“坐吧。”

    张仲年一旁落座,探身问道:“冯大人叫我,一定有事吩咐吧?”

    “也没什么事。”冯其仁抬起头来看了看张仲年,好像心不在焉地说道,“辛纯阳的女儿辛小茹今年有十六岁了吧?”

    听冯其仁提起小茹姑娘,张仲年心里马上一紧,心道:莫不是这个冯其仁又要打小茹姑娘的什么主意吗?“回大人,据我所知,辛小茹今年刚刚十四岁。”

    “十四岁?哦,眼瞅着就是二八大姑娘了。”冯其仁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佞笑,这种笑,张仲年在冯其仁面对上司时见到过,难道此时的冯其仁又在想什么讨好上司的鬼主意?

    冯其仁抬起头说道:“辛纯阳c辛小茹祖孙二人都是入了乐籍的,如今辛小茹已经长大成人,我看是时候把她编入舞伎了,我听说辛小茹一直在跟沈秋月学习歌舞,这不正随了她的心愿了吗?”

    一听此言,张仲年赶忙站起,说道:“我听辛老伯说过,辛小茹只是小孩子习性,好玩闹,并未真正学习歌舞。大人您也知道,辛老伯是京城有名的琴师,他一直在悉心教授辛小茹学琴,我看不如把辛小茹编入琴师更为妥当。”

    冯其仁知道,多年来张仲年一直十分关照辛老伯祖孙俩,此时力阻辛小茹编入舞伎,并不让人吃惊。

    冯其仁干咳了两声,说道:“我是觉得如果辛小茹仅作琴师,实在是太可惜了,她应该像沈秋月那样,成为宫廷乐舞的主角。”冯其仁向着紫禁城的方向一拱手,神情严肃地说道,“皇上对我们教坊司多有嘉勉之言,我们可不能辜负了圣恩哪。”

    “是,是,大人说的极是。”张仲年对冯其仁动不动就搬出皇上的做法十分厌恶,但此时,也只能假作唯唯诺诺的答应。

    冯其仁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驻足窗口,看着外面台阶下茂盛的花草,忽然问道:“我前几日在西院看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后生,甚是眼生,那是何人呐?”

    张仲年一听,心道:这事儿怪自己疏忽了,姜毅在西院住了这么长时间,自己并未向冯其仁通报,是不是人家不满意了?但是,姜毅住的是过去自己在西院的屋子,也并无不妥呀。忙面带歉意地回道:“回大人,您说的那个后生是仲年的外甥,到京城来投奔我,一时没有营生,我就让他暂时先住在了那里,不过您放心,过几天我就给他在外面找间房子,让他搬出去。”

    “哦哦,呵呵,”冯其仁摆摆手道,“这倒也不必,不用急着搬出去,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随便问问。你这个外甥生得一表人才呀,举止作为颇有几分像你呀。”

    “大人见笑了,我那外甥久居乡下,不懂规矩,如果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见谅。”张仲年想,正好萧大公子要姜毅随其前往江南办差,回来后就搬出西院吧,免得冯其仁没事找事。

    张仲年忽然生出探探冯其仁是否与嫣红之事真有纠葛的想法,故意编排道:“大人,仲年前几日在芳春院偶然见到了咱们教坊司过去的一位姑娘”

    “哦,你说的是嫣红吧。”冯其仁脱口说出了嫣红的名字。说到嫣红,他立时来了精神,哈哈大笑着用手指点着张仲年道,“平日里大家都说你张仲年行事正派c不近女色,原来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怎么,你也去逛妓院啦?哈哈,我就说嘛,哪有不吃腥的猫?哈哈!!”

    冯其仁邪性十足地接着问道:“你张仲年是不是点了嫣红的花牌呀?”

    点花牌是京城妓院叫姑娘的一个所谓的雅称,后来渐渐成了京城士子商贾们谈论妓一女的专有名词了。

    张仲年脸一红,忙道:“不瞒大人,仲年是被几个朋友拉去吃酒来着,偶然见到了嫣红姑娘。”

    冯其仁笑着问:“你看那嫣红如今的风姿如何呀?”

    自从嫣红姑娘从教坊司脱籍嫁给庞洪后,张仲年就一直没有见过她,这次去芳春院也没有见她,只是那天听辛老伯描述了一番嫣红姑娘的状况,此时只好凭想象说了。张仲年道:“我看嫣红姑娘面呈憔悴之色,已是大不如前了。”

    冯其仁走到张仲年面前,低声问道:“你就没叫嫣红姑娘陪你一宿吗?”

    张仲年没有想到冯其仁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忙摆手道:“没,没有。那嫣红姑娘过去在籍教坊司时,我是拿她当妹子看的,我怎能做那禽兽不如的事?再说,那天吃酒吃到一半,我肚子不舒服,就先离开了。”

    冯其仁见张仲年说出“禽兽不如”四个字,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但片刻之后,他又摇头晃脑地说道:“那嫣红虽已是残花败柳之身,但到底曾是咱教坊司的红艺伎呀,如今在芳春院也是响当当的头牌。她又是大名鼎鼎的庞洪的美妾,名头够响的。你说,奔着她去的人能少得了吗?啊?哈哈哈”

    冯其仁阴阳怪气的狂笑让张仲年心里一阵阵发冷,他也基本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把嫣红姑娘推进妓院,并故意让人糟蹋,一定有冯其仁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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