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过后便是天明,自离开龙族她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安稳了。
月离还半醒未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但眼前模模糊糊的,依稀能看到一个紫影,却看得并不真切。
“醒了?”
那清冷而优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声音极轻极轻,却足以让月离心口狠狠地颤动了一下,接着一个凉凉的吻轻柔地落了下来,让她彻底清醒。
“真君请自重。”月离懒懒起身,抬着袖子故意在嘴上擦了擦。
楼炎眼眸含笑,不觉弯起嘴角,竟好似凡间的那个青年,笑起来是那般的撩人。
只不过现在她看透了,这么多年她都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他是他青年是青年,他是天界法力高强的上神,而那青年只是一个逃不过生死轮回的凡人,只是长着同样一张俊美皮囊,而她却认错了人,又错付了情。
如若他早就认清他们的区别,如若她放下那一点点的高傲一早跟他说清,或许她早就会发现楼炎不是那个青年,她便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青年知道了的话,兴许会笑话她吧,不过她不怕他笑话,谁让他起初将她也错认成了小蛟龙呢,他们也算是两清了吧。
只是这错付的情去跟谁讨去?若是能再见到青年,她可不能言之凿凿地指证他是负心人了,这回确实是她负得更多。
还好,只是若能再见
月离愣神了一会儿,抬脚刚想下地,忽然记起自己的脚上还绑着缚灵索,她低头看了眼,发现那缚灵索不知何时早被取了下来,换上了一圈银铃,走起路来发出悦耳的声响,倒是有趣。
“吃些果子吧。”
月离没有去拿果子,只是手指轻轻敲着桌子,静静地望着楼炎,道:“真君这些日可吃过东西?”
楼炎没有回应。
早料到他是这样的反应,她接着说:“那真君也一定没吃过这果子吧,当真苦涩得厉害,我若是再吃怕是要吃得一肚子的苦水了。”
楼炎怔了一下,拿起一枚果子尝了一口,随后面无表情地把桌上的果子清理了。
“真君其实不用这么费心时时看着我,只有在你设的结界里我才能掩藏住魔气,若是踏出这里一步就会被天界的上神发现,虽然我明知逃不过这一劫,却还是很珍惜这点余下的时光的,不然也不会躲了这么久。”说到这里,月离莞尔笑了笑,像极了从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公主模样。
“我做这些只不过是想与你在一起。”楼炎一点点靠近,轻轻覆上她的手,“这一切本就是我的错,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
他错在对她的情意故作不见,错在思纣太过让她陷入现在的境地,若是当初便顺着自己的心,跟了她一样任性而行,结果许会比现在要好得多。
只是这念想太过美好,缥缈得让她不敢继续妄想,月离闭了闭眼睛,冷冷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轻描淡写道:“真君哪里有错,是我一开始就认错了人,偏偏又好面子绝口不提,才会错得更离谱了些。”
酿成当下的局面,全凭她自己的“本事”,怨不得别人,全当为自己当初的任性妄为付出了点应得的代价罢。
楼炎沉下眸子,握紧了拳头,只道:“是我的错。”
像他这般高高在上的人,竟会跟她认错,她理应默默受着才是,只是想到他大抵是可怜她不日就要上天界的刑台,受那天雷地火之刑,快要灰飞烟灭了吧。
天生的高傲使然,便由不得他了,月离勾了勾嘴唇,苦笑道:“又不是你逼着我入魔的,也不是你逼着我杀她的。是那洛晴毁了我的手让我承受永生永世的疼痛,也是她逼我喝下那药害我入了魔,我杀她也是于情于理,真君有何错?”
她也不是没承受过剧痛的人,蚀骨灵草给她的疼她天天都受着,也不见得有多痛苦,倒是习惯后不以为然了,只是那天雷却是让她有些胆战心惊。
正所谓“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更何况她还被劈过两次,一次她遇到了青年遭了百年情劫,一次使她遁入魔道进了万劫不复之境,再来一次就是要直接魂飞魄散了吧。
说不怕死是假的,她还没找到凡间的青年,她得告诉他她不是小蛟龙,她是高贵的龙族公主,还要告诉他她是个女孩子,跟他一个男子同床共枕他是要负责的,不然就是负心人。
最后再告诉他做人不能言而无信,他说过要带她去圣地的,他还没来得及带她去,这就是食言了。
这北霄瑶山也就这么大,月离闲来在这里逛来走去,再美的景色也看得腻了,也可能不是看腻了风景,是对这样的平淡有些腻了。
“楼炎。”
月离突然回了头,有些俏皮地弯起嘴角,楼炎心吓一跳,他了解她,一旦她这般笑了定是没想着什么好心思,昔日血的教训让他长了经验,不管他有多动摇,都要强硬回绝。
“我想吃凡间的包子了,你带我出去好不好?”
果不其然,楼炎漠然摇头,“你不能出去。”
“我是不能,但是你可以啊。”
“我不想出去。”
“那你就放我出去吧。”
又绕回了最初
“为什么要出去?”楼炎沉声问。
月离席地而坐,抬头望着他,有些无奈,“我向来喜欢到处游玩,真君这一禁便是三月,我实在无聊得很,再说还有三天这结界也要失去效用了,不如早点放我出去,我也好在死前。”
之后的话她没能说出口,尽数淹没在他的嘴里,楼炎紧紧搂住她的腰,近乎霸道地咬住她的唇,满怀着柔情,激烈而炙热的吻让她明白,他并非无心无情,他也可以情难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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