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就是准姑爷说的,他愿意入赘,不在意地位和名声,他只图个悠闲安生的日子。”
小青站在屋子里汇报着刚才在客房跟张幼安的交流,桌子对面,默默翻着账本的梅冰在窗外的雨声中显得格外得动人,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
听小青汇报完,梅冰抬起头道:“他的背景呢?调查好了吗?”
“据手下的人刚刚汇报,准姑爷张幼安,21岁,上元府人士,此前一直住在乌衣巷巷尾末房,家境贫寒,父母早亡,18岁中秀才,后连考三年进士而未中。周围人对准姑爷的评价是性格老实,才华平庸,无甚大才,还有点读书人的臭毛病,就一穷书生。准姑爷的身世和生平都很简单,很好查清,就是这些。小姐,你说,准姑爷这算不算三年不鸣,鸣则惊人啊!”
梅冰慵懒地支起脑袋,捻了捻手指,看向小青道:“对于这个准姑爷,你怎么看?”
小青两眼放光道:“小青觉得新姑爷超级好啊,虽然说话用词有时候怪了点,但娓娓道来的样子可温柔了!既没有读书人讲话端着的臭毛病,也没有因为梅府有钱就卑躬屈膝低头谄媚,而且连小青是去探他底都看出来了,不仅没生气,还说理解小青和小姐,跟他们调查回来的完全不一样嘛!还说姑爷没才华,比文时那一首《破阵子》可是惊艳四座呢!手底下这些人可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梅冰浅笑道:“或许是他正好擅长这种词风,而这次正好能让他展示罢了。”
小青道:“那姑爷还是厉害啊!别人可没一人能写出来呢!你看当时把那个讨厌鬼薛公子脸都给气绿了!我说给小秋小婉听的时候,她们只恨自己当时不能亲眼看到呢!更重要的是,姑爷还愿意入赘!既满足了小姐不用离家出嫁的要求,才华又配得上小姐的身份,简直是小姐你完美的成亲对象啊!”
梅冰无奈地笑了笑,拿手捅了捅小青的脑袋道:“你啊!准姑爷还没成真姑爷呢,你这胳膊肘都快拐到他那边去了,看来这位准姑爷魅力真的不小!”
小青羞红了脸道:“小姐,人家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梅冰问道,“他有没有说什么条件?”
“条件的话”小青回道,“姑爷倒是提了一个,姑爷说他往日里穷困潦倒,常受好友孙山的救济,我们调查回来也是如此,这位孙山似患有旧疾,以至于耽误了考取功名,姑爷提出希望我们能帮孙山医治旧疾。”
“鲤鱼跃龙门,不忘旧恩吗?”梅冰拿新手轻叩桌面,心中暗想道,“提出的条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帮助过自己的朋友,倒是比表面上轻浮样子看上去要可靠一些呢。”
“就这一个吗?”
“是的。”
梅冰打趣道:“是不是又觉得这位新姑爷又多配得上我几分?”
“小姐!”
“好了好了。”梅冰缓缓起身,向外走去,“小青,拿上灯笼,我们去一趟新姑爷那边,帮他赶赶‘蚊子’。”
“‘蚊子’?”小青点起灯笼,走到梅冰身侧道,“这个季节,有蚊子吗?”
“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说不定已经飞进去了呢。”
此时,另一边,客房。
“幼安兄,我的提议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张幼安玩味地看着眼前的梅家嫡系次子梅致远,前面小青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来了,要说没有预谋他打死也不信。
“你是说,让我在今天的家宴上提出,要改入赘为迎娶,但是我哪来的钱?”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肯提出,我自然会给你千两纹银作为聘礼钱,事成之后还会额外给你五百两纹银作为补偿。”
张幼安陷入了沉默。
梅致远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你这种穷秀才,怕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
梅致远说得不错,这个时代的一两相当于现代社会的一千块,一千五百两,就是150万,搁在这个时代的确是笔巨款,只是自己已经对钱有些麻木了,更何况
“千两纹银又如何,我既然入了梅府,还怕没钱花?致远,你这个说法可说不通啊!”
张幼安有点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未及弱冠之龄的年轻人,为了想让梅冰嫁离梅家,还真是舍得下本啊!
“张幼安,你不要太过分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为了显得更有气势一点,梅致远还故意拍了一下桌子。
但显然是心里没底,桌子拍得不是很瓷实,眼神也有些躲闪。
看起来威胁人还是个新手。
“毕竟是孩子吗?”张幼安强忍着笑意道,“怎么,打算找人在大喜之前把我干掉吗?”
“有有什么不可以吗!”
张幼安笑道:“我现在住在梅府,若是出了事,你想想,想要阻止梅冰在梅府成婚的最大嫌疑人是谁?”
梅家长房一系,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梅致远额头上冒出冷汗。
“好响亮的拍桌声啊!”一个平静中透着威严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梅致远“蹭”地一声跳起来,心虚地道:“姐”
在小青的灯笼旁,梅冰半倚在朱门上,一副慵懒的样子道:“在聊什么呢,致远?”
“没,没什么,我就是过来认识一下新姑爷。”梅致远躲躲闪闪道,“姐,没什么事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聊天了。”
看梅冰没有阻拦的样子,便落荒而逃了。
屋里有火盆,梅冰脱掉外面的白色大麾,转过头道:“我和姑爷说两句话,你先在门口等着吧!”
小青接过大麾,点了点头,带上了门。
烛火中,两人无声地对望着。
张幼安轻笑了一下,打破了沉默道:“不是说礼成之前新娘是不宜过来见新郎的吗?”
“相公在意这些礼节?”
这一声“相公”叫得极其自然,好似把自己已看作张幼安的妻子,张幼安前世忙于工作,未曾娶妻,四十多年的光棍之魂如何抵挡得住这种攻势,又是从一位冰山美人的嘴中喊出,这种无关金钱的亲切称呼,张幼安只觉场面有些梦幻,就算在意此时也是不在意了。
张幼安淡淡一笑道:“我自是不介意的,只是没想到夫人比这个时代的女性都来得爽气。”
说完,张幼安在心里有些想笑,这算什么,商业互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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