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过后,安若男就开始有点儿放飞自我了。
每天晚上都等周斌他们睡了以后,一个人悄悄的跑到客厅看电视。
安若男为了不吵到周斌他们睡觉,把声音关到了最小,客厅的电灯也关了。
她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看了五天了,没想到会在今晚被抓个正着。
杨小兰晚上起床上卫生间的时候被安若男吓得半死,半夜三更的她抱着枕头窝在沙发上。
客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要不是凭着电视的微光,杨小兰根本发现不了她。
她整个人披头散发,将头懒散的靠在枕头上,电视的微光打在她脸上,看起来就跟电视里的鬼影似的。
杨小兰轻轻的拍着胸口,皱着眉头看着她:“你看看都几点了,你还不去睡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大半夜不声不响的容易吓到人。”
安若男闻言迅速关了电视,乖巧的道:“妈,你别生气,我马上就睡觉。”
她说完嘿嘿笑了两声,摸着黑进了自己房间。
杨小兰站在漆黑的客厅里顿时就想到了她刚才的样子,身上又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无奈的叹口气才转身回了房间。
安若男回房间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发现了。
周斌他们平时九点多就睡觉了,她差不多等到十点的时候才去大厅看电视,最晚也就看到一点就回房间睡觉。
今晚看《聊斋志异》看得入迷了,一时就得意忘形超过了时间。
安若男睡在凉席上唉声叹气,自己简直太粗心大意了,按杨小兰的脾气,她今后就别想在熬夜看电视了。
她都不记得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早上睡意正浓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喂?”
安若男头埋在枕头上眼睛都没睁开,伸手从桌上拿过手机放在耳边语气不太友好。
郑州宇听到她软绵无力的声音立刻就猜到她还没起床,想到她此刻趴在床上懒洋洋的模样忍不住眉眼含笑声音慵懒的说:“懒猪,你还没起床呢,昨晚做贼去了吗?”
安若男听见他悦耳的声音瞌睡虫立马跑了一大半,拿着手机翻了个身慢慢睁开眼睛。
有些开心的说:“州宇,我给你的礼物收到了没?”
郑州宇无论多忙,这几年都没有忘记给她送生日礼物,除了吃的,还替她收罗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小东西。
安若男在中考之前缠着周俊帮忙在网上挑了一个钱夹作为回礼送给他,虽说没花多少钱,但好歹是她的一片心意。
郑州宇看着手上小巧的黑色钱夹笑容更迷人了:“已经收到了,我就是打电话来谢谢你的。”
“谢什么谢啊,你每年都送我礼物,我还什么都没送过你。”
安若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郑州宇闻言笑得更开心了:“我们两个谁跟谁啊,换成别人我还不愿意送。”想了想又接着问:“你成绩出来没?填的第一志愿是哪所学校啊?”
安若男从床上坐起来,满脸的郁闷:“大概还有两天成绩才出来,我填的z高。”
“你也别太着急,以你的成绩应该问题不大。”
郑州宇轻声的安慰着她。
安若男倒不是担心考不上,只是杨小兰每天都问她好几遍,她心里也有些迫切的想知道而已,见他会错了意,她也没有解释。
耳朵里传来一阵锅碗瓢盆相撞的声音,安若男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在干嘛,怎么那么吵?”
郑州宇回头看着厨房里洗碗的阿姨有些无语,都说了好几遍洗碗的时候动作轻点,她总是记不住。
拿着手机远离了嘈杂的厨房,才轻声说:“我在我爸的酒店当学徒。”
他刚开始还以为他爸叫他学习管理酒店,最起码会让他从大厅开始,当个大堂经理什么的。
结果他一声令下将他打发到了厨房,叫他从底层学起。夏天的厨房热烘烘的就像一个蒸笼,待在里面一会儿就大汗淋漓的。
他都开始后悔答应郑忠了,但是已经上了贼船,他也只有咬牙坚持下去了。
安若男从他淡淡的语气就能想象到他现在定然是一副臭脸,一时有些好笑:“很多大厨都是从学徒开始的,我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是个出色的大厨的。”
郑州宇笑着接话:“那我学会了做给你吃。”
“好啊,到时候我给你点评一下,我家周叔炒菜就很不错。”
“州宇,有客人闹事,老板不再,这事情也只有你去处理了。”厨师长马明神情着急的看着他。
郑州宇一手捂住手机淡淡的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说完才接着对安若男说:“若男,我现在有事,以后再联系。”
安若男知道酒店一天琐碎的事情多,笑着说了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马明看他打完了电话才带着他往包厢走去,一边给他解释:“七号包厢里的客人说是在菜里吃到了钢丝球,卡在牙齿里流了血,正在包厢里摔餐具。”
郑州宇听完脸色有些冷沉,这些日子他也见到不少牛鬼蛇神,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少钱,每次郑忠都是笑脸相送。
事后还语重心长的告诫他遇到这种事情一定要冷静,不要和客人发生冲突。开店做生意难免会越到这种没事找事的人。
只要没发生伤人的事情或者给店里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就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眼看着到了包厢门口,郑州宇收回思绪挂上了招牌笑容。
当他推开门看到满地的餐具碎片和边上低头哭泣的服务员时,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快维持不住。
郑州宇挥挥手让服务员退下去,才开始打量包厢里的人。
圆桌上围坐了十二个青年男子,大多数手臂上都是绘龙画虎的,一看就知道是道上混的。
一个满身肥膘的男子满嘴是血,牙齿上确实还卡着钢丝球。
只有坐在主位的一个男子身上干干净净,只眉眼处有一道细小的疤痕。
他神色冷漠的抽着烟,气定神闲的吐着烟圈。
郑州宇判断他是他们之中可以做主的人,就客气有礼的看着他说:“今天这件事是我们酒店的失误,我在这里向你们道歉,这顿饭就算我请了,你兄弟的医药费我负责。”
“这件事我们就此揭过,你看怎么样?”
虽然他觉得这点伤根本就用不着去医院,却也不得不这样说,这种人他们这种小酒店招惹不起。
要是惹急了他们,他们天天来闹,他爸的酒店就不用开了。
另外他们这桌吃得也比较好,各种酒水加起来一千好几,他心里想想就肉痛,却也不得不委屈求全。
那个胖子子听完又摔了一个盘子,大吼道:“我们又不是吃不起饭,你这样打发叫花子呢,一看就是不会处事的,把你们老板给我找来。”说完又想摔碗筷。
一直坐着没开口的男子淡淡的扫视了一圈,那些摩拳擦掌的人立刻就安分了,那个胖子也悻悻的坐下了。
张文飞抬头看着郑州宇,倒是觉得他挺有眼色,虽说处事欠缺圆滑,就凭他这份不骄不躁的性情他就挺欣赏他的。
他哪里知道郑州宇心里正在窝火的直骂娘。
“道歉就要有个道歉的态度,饭钱不少你一分一毫。”
张文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
郑州宇闻言看着桌上的白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举着杯子朝着他说:“那我就以这杯酒表示道歉的诚意。”
说着端起酒杯忍着喉咙的火辣刺激,面不改色的一口喝掉了白酒。
张文飞看着他紧握着拳头垂在身侧的一只手,上面已经布满了青筋,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倒是个能忍的。
见他喝光了酒,就看着他痛快的说道:“可以了,以后有人来你店里惹事,你报我的名字张文飞,在整个y市还是有不少人卖我面子的。”
张文飞说完就大步走出了包厢,后面的小胖随手抓着纸巾擦去嘴角的血迹,连忙主动跑到吧台买了单。
直到他们走远,郑州宇才卸下脸上僵硬的笑容,那酒也太辣太刺喉咙了。
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极了。
他平时虽然能喝点酒,却没喝过这么烈的。
拿过酒瓶子一看,顿时大叫一声“握草”,居然是68度的五粮液原浆酒,他们店里根本没有这么贵的酒好吧。
一看桌子上还有几个已经空了的酒瓶,郑州宇暗自庆幸自己忍住了火爆脾气。
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终于将他们打发走了,却没把张文飞说的话放在心上。
直到后来张文飞帮了他很大的忙,替他收拾了一堆残局,他才知道他的名字确实很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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