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跑到灵堂门口,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我们没吱声,猴子自顾自地讲出了他的推测:“我估计吧,这小鬼成了吸血鬼,要喝人血,昨天晚撒上,估计是想搞那几个守夜的家属……”说到这,猴子猛地打了个寒噤,说:“好险啊,他妈的,也不晓得这小鬼昨晚上有没有跑到值班室这边来,妈的,没准我们在里面聊着开心,这小鬼趴在窗外盘算吸那个合适呐。”

    我笑骂他:“猴子你他妈想象力也太丰富点了吧,吸血鬼,呵呵……你小子是老外的吸血鬼电影看多了吧?”大嘴跟着我呵呵的笑。

    见我和大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猴子急了,说:“怎么不可能是吸血鬼,万事皆有可能嘛。”

    大嘴正开着车,稍稍歪了歪头,问他:“那算是那小鬼是吸血鬼了吧,为什么昨天晚上没对他们几个人下手呢?”

    猴子十分认真地说:“这个就是问题,我还没想明白,不过据我估计,最有可能的是,他现在还没到气候,而昨天晚上,他们这边还有我们这边的人都蛮多,阳气旺,如果只有一两个人的话,那就说不定了。”猴子讲得一本正经,我和大嘴又大笑起来,猴子讨了个无趣,气得要命。

    可后来证明,没拿猴子的话当回事,是我和大嘴错了,猴子虽然没全猜对,却也猜到个八九不离十。大嘴在灵堂门外发现的这个血手印,的确是那个小鬼留下的,在蔡玉芹自杀后,那小鬼变了,变的非常,非常可怕……当然这是后话,在当时,我们并不了解太多,对于猴子的种种非常猜测,我和大嘴,也全然没当回事,一笑了之而已。

    不过说到这血手印,倒是叫我想到几个与“手印”有关的故事,除了上回我们在殡仪馆玩筷仙招来小鬼,猴子不幸中招被盖了个手印外(此事在上部书中有详述),另外两个,我都是从王师傅那听来的,在这里,讲给大家听,先说第一个。

    这事发生在乡下。说的是个村民,男的,三十来岁,一天独自上山砍柴,开始砍得蛮顺利,后来这村民看到一棵胳膊粗的树,觉得用来当柴火烧不错,于是走过去,砍了起来。结果两刀下去,他看见,树身的刀口处居然开始往外冒出暗红的液体,十分粘稠,看上去像不新鲜的血液。这村民胆大,好奇心也强,见此怪事,并没吓得撒腿跑,而是伸手去沾了些“血”,用手指捻了捻,再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这一闻,不得了,吓了一大跳,这分明就是一股血的腥味。

    莫非这棵树成精了么?可眼前这棵树,虽然叫不上名字,但外观看上去平淡无奇,既不古,也不怪,不过就是棵普普通通的树而已,可为什么会树身流血?诡异!

    这村民害怕了,无心再砍柴,急忙收拾起已砍好的柴火,撂上肩,慌里慌张地下了山。到家后,他一身臭汗,放下柴火,也没顾得上和家人说这事,胡乱烧了点水,就跑去洗澡。不料洗澡时,他惊骇地发现,在自己胸口的右边,居然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个紫红色的手印,手印很大,几乎占去了整个右侧胸口。用手去摸,不痛,又摁了摁,也没啥感觉,接着再拍上两巴掌,这下来感觉了,痛了,不过是因为拍得过于用力,自己把自己拍痛的。

    这村民纳了闷,这偌大一个手印盖在身上,怎么就一点感觉都没呢?

    他希望这手印可以洗掉,用湿毛巾在胸口蹭了半天,蹭破了皮,渗出来血,可那手印却一点也没褪去,他慌了,顾不上擦干身子,穿上裤子luǒ着上身就跑了出去,大喊着让家人来看。

    不用说,家人看到他胸口的手印后,大惊失色,以为他得罪了什么人,被人给打了。他回答说,这一大早就上山砍柴去了,一路上连个鬼影都没看到,怎么可能被人打?再说了,这除了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世外高人,谁能把人打成这样啊。

    会不会是因为那棵会淌血的树?!

    会不会是因为这棵树成了精,他砍了树两刀,才得此报应?

    一开始,家人先是替他请了土郎中来看,敷了几天草yào,手印丝毫未褪,土郎中没了办法,告诉这家人说,这手印来得突然凶险,怕不是用yào可以治得好的,建议他们别再耽搁,赶紧去找个精通yīn阳之道的师傅来瞧瞧。

    可村里哪有这样的师傅呢?一家人急得团团转,后来经亲戚帮忙,才从几十里外请来了一个颇有盛名的外乡师傅。

    那外乡师傅五十来岁,看上去其貌不扬,过来后,先是瞧了瞧那村民胸口上的手印,然后提出要去山上看看那棵树。

    上了山,找到树,树身上两道斜斜的刀口还在,之前流出的“血”已经凝固,现在已完全看不出红色,而是黑乎乎的,像干了的柏油一样。不得不说,那师傅确实有两下子,一眼便看出问题不是在树本身。

    那问题在哪呢?师傅说,问题其实出在树的下面。这棵树的地下,肯定藏着什么古怪。师傅这话一出口,村民家人提出,把树给刨了,挖开来看看到底下面到底埋着什么东西。师傅连连摆手,说不能这么冒失,一个没弄好,怕大伙要吃不了兜着走。那怎么办?师傅说,先别琢磨那么多,先赔个罪,运气好的话,这事就能这么解决,万一那东西不识好歹,那倒时候咱们再想其他办法。

    所谓赔罪,无非是让那中邪的村民对着树磕几个头,讲几句道歉的话,再上点祭品什么的,村民一家照做了。师傅还给弄了些草yào,给那村民敷上,可是没用,又过了两天,那手印非但没有消退的迹象,反在手印的手指处,还出现了细细的呈弥散扩张状的血丝,至于那村民身体上的感觉嘛,倒是没出现什么异常,不痛不痒,就是吃不下睡不着,好几天下来,人瘦了一圈,这是被吓的。

    师傅也犯了愁,不好搞呀,树下那东西不给面子,这敬酒不吃,那只得冒险来点罚酒给那东西尝尝了。罚酒是几根削尖的木钉。这木钉不普通,师傅说,这是用三月里的ròu桂木削成的,这时的ròu桂树得阳气最旺,驱邪镇yīn,非常厉害。当然了,也不是直接从ròu桂树上折一根枝下来削削就有用,削成木钉后还得制,至于怎么制,师傅就不肯讲了。可以理解,这是吃饭的本事,谁愿意抖落出去。

    出发前,师傅特别嘱咐这村民家人准备好二十斤面粉和两斤硫磺,说到时要用,具体怎么用,师傅没说,村民一家很纳闷,这硫磺辟邪听说过,可没听说过这面粉也能驱邪啊?不过管他呢,师傅怎么说,大家照做就对了。除面粉和硫磺外,师傅还让那村民一家带上了铁锹锄头外加部分祭品,说这些东西到时候全部要用上,上山时,务必要给带齐。

    上山时,除了师傅和村民一家外,后面还跟了不少瞧热闹的村民,浩浩dàngdàng一大队,热热闹闹地上了山,看上去,非常壮胆气。

    到了树跟前,师傅支开众人,自己走到树下,招呼那村民的家人以树为中心,用面粉铺了个半径约两米左右的圆,然后在圆的外沿,再撒上细细的一圈硫磺,说一定要撒严实,一丝空隙也不能有。等他们做完这些,师傅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掏出一块红布,撂在肩上,接着掏出木锤和桂木钉,绕着那棵树的根部,把桂木钉一根一根地往斜里敲……

    哆哆……哆哆哆……木锤敲击桂木钉所发出的声音格外清脆。

    村民们站在不远处看着,表情既紧张又兴奋,人虽然多,可大家都自觉地保持静默,既无人jiāo头,也无人接耳,就连站了换个姿势也会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个什么动静惊扰了师傅。偶尔有风吹过,树梢枝叶轻摆,发出沙沙的声响,又或然从林间传出几声怪异的鸟叫,现场气氛,神秘诡异,叫人忍不住头皮发麻,然而又十分期待。

    有人大概因为早上吃多了红薯稀饭,加上紧张,一时没忍住,竟放出一个屁,屁不算响,但十分悠长,音调还颇有些抑扬顿挫。放屁人十分尴尬,看看左右,没人注意他,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师傅看。

    师傅在树的根部一共砸进去九根桂木钉,之后站起来,又从包里摸出一根桂木钉,对准树身,深吸了口气,抡起木锤,把桂木钉直直地往树身里砸,直到把桂木钉全部砸进了树身后才住手。

    之后不过数秒,怪事发生了,那棵树竟像活了似地左右抖动起来,越抖越剧烈,簌簌作响,树叶和嫩枝哗哗地掉了一地。村民中有人惊呼起来,有胆小的,吓得转身就跑,没跑出几步,发现其他人还原地不动,耐不住好奇,又臊眉耷眼地折回身来继续看热闹。

    树仍在抖动,但比起刚才,力度已经减弱了许多,师傅一动不动地站在树下,十分沉着冷静,之前搭在肩上的红布已被他拽在了手中。奇怪的是,当大伙的注意力全都被那棵突然抽疯的树吸引时,他却看也不看树一眼,只顾低着头,盯着铺了面粉的那圈地方看,忽而左,忽而右……红布在他手上拽得紧紧的,看他姿势,像是要随时去扑盖什么一样。

    突然,树停止了抖动,这时人群中有人指着面粉地大呼起来:“看!看!脚印!有脚印!”这时大家才把注意力转到了面粉地上,只见一连串脚印迅疾而诡异地出现在面粉地上,像有个“人”在上面乱跑,可大家又看不见那个“人”,唯一能证明其存在的,就是那些已出现和即将出现的脚印。

    从脚印上看,那“人”想跑出面粉圆,可他似乎很惧怕周边那圈细细的硫磺,每次奔到圆圈的边沿,又折到旁边,在圆圈里窜来窜去,可就是出不去。师傅瞪着双眼,两手撑开红布跟着那脚印转来转去,跃跃越扑,好容易逮到个机会,在那脚印停顿的片刻,他猛地扑了上去,将红布盖在了那对刚刚出现的脚印上,红布中央登时像充气球似地鼓了起来,师傅举起右手,张开手掌,啪地一下重重地拍在红布中央,红布瘪了……村民们看傻了眼,张大着嘴,个个成了哑巴。

    师傅把红布卷起,打成包裹,提在手上,再招呼那村民家人过来,指指那棵树,说把树挖了,刨开地,看看下面有什么。刚才那幅光景让他们心有余悸,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不前,没人敢先动手,师傅笑了,说挖吧,没事,说着晃晃手中的包裹,告诉他们,这东西困在这呢,害不了你们。

    结果他们就挖了,结果他们在树下挖出了一座坟。坟内有口棺材,一口完好无损的黑色棺材,撬开棺盖,棺内居然出奇干燥,里头躺着副遗骸,恶臭扑鼻。在师傅的要求下,那村民家人把棺材里的骨头全都捡了出来,用布裹好。然后由师傅带着,找了块开阔的空地,挖了个深两米,长两米,宽一米半的大坑,接下来师傅要求的事,让中手印的那位村民傻了眼。师傅要求他,把这些个枯白的骸骨,在坑里,再一根根地拼起来,拼成一个人形。并且这事,只能他来做,谁也不能帮忙。

    没办法,谁让倒霉的人是他呢,再不愿意,再难干,也得干不是。拼了好几个小时,天近黑的时候,终于拼好。待那村民从坑里爬出来,师傅把红包裹放到那具拼好的尸骸的胸口处,接着让他们填上了土。填完土后,师傅又拉过那村民,用刀在他手指上割了道小口子,把血挤到事先准备好的那些祭品上,沾上些就行,意思意思,最后把这些祭品烧了,大功告成。

    回家后,那村民又敷上了师傅给的草yào,一夜过去,发现胸前的鬼手印已淡去大半,去掉旧yào,再换新yào,一天一贴,半个月后,终于恢复如常。

    第二件事是王师傅亲身经历的,那是在许多年前,王师傅还在家乡做瓦工,有天接了个活,给外村一户人家打猪圈。那时王师傅刚出师,只身一人,活有点重,有天干得狠了,王师傅感觉疲累,就一屁股坐在地下,背靠在砖块上打起了盹。

    正睡得迷迷糊糊,王师傅忽然感觉有人在推他,那人边推还边嘟哝:“你压着我了。”声音十分苍老,听上去像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王师傅打了个激灵,猛然惊醒,醒来后揉揉眼睛,想到刚才的事,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看看左右,没见着人。

    大概是做梦了,王师傅这样想,伸了个懒腰,拿了工具继续干活。

    过了会,那户人家的小孩跑了过来,蹲在一旁,看王师傅干活,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王师傅逗了他几句后,转过身,继续干自己的。突然那小孩尖叫起来,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撒腿就跑。王师傅被他吓了一跳,看了看四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没什么不对啊。王师傅正纳闷呢,那孩子的父亲拉着小孩急匆匆地过来了,走近王师傅,话也没顾得上说,转到王师傅身后,往他屁股上看,王师傅被他搞得莫名其妙,还没开口说话,那孩子的父亲又转到他正面,拉过王师傅的双手,正面反面地看了又看,王师傅诧异之极,问他,你这是搞什么呐?那人神情古怪,结结巴巴地问王师傅,你的屁股上怎么会有个血手印?

    血手印!?王师傅一听懵了,扭头要往屁股上看,无奈脖子不够长,拧着脖子转了两个圈也看不见,于是又伸手往屁股后面摸,大概没摸到位置上,手上并无血迹。王师傅还想伸手再摸,那人对王师傅说,你还是别瞎摸了,赶紧把裤子脱下来瞧瞧吧。脱下外裤,王师傅才看到,在他裤子屁股处的中央位置上,果然盖着一个鲜红的血手印,血迹看上去很新,湿漉漉的。

    这屁股上的血手印究竟从何而来?

    王师傅猛然想起自己刚才打盹时,有人在身子底下推他?难道这块空地下面,会有什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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