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猴子躺在床上,靠着被子,二郎腿在空中晃啊晃,说:“哎,也不是绝对的嘛。”

    大嘴笑了笑,说:“这年头,什么五花八门的诈尸都有,哎,说不好。”

    我说:“这事怪吧,不过我觉得,还是怪不过以前殡仪馆发生的那件事,那死人都能跑去人家菜地里拔萝卜……”

    “拔萝卜,拔萝卜,嗨哟嗨哟拔萝卜,拔不动,老太婆,快快来……”我话没说完,大嘴居然在一旁唱起来了。

    “哈哈!”猴子在床上笑得打滚,拍着床板说,“哈哈绝了,这个词写得,跟量身定做似的,哈哈……”

    大嘴呵呵笑了几声,挠了挠头,说:“哦对了,我想起件事情,前两天去出业务,J市殡仪馆,又出了见怪事,忙得都忘记跟你们说了。”

    一听说有怪事,猴子比谁都亢奋,咕隆一下从床上翻起来,问大嘴:“什么怪事,他们那炉子里头又闹鬼了是不?”

    大嘴晃晃脑袋,说:“炉子倒没事,是那个搞化妆的小胡……还记得吧……说有一天,他们送来一个老头,小胡就给这那老头整理,正化着妆,那老头,忽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大嘴说到这儿,音量忽然加大,一对鬼抓在猴子面前大力挥舞,猴子十分镇静,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说:“然后咧?”

    大嘴收回手,说:“然后就把小胡吓得要死啊……你们想想,当你正在给一个死人专心致志的化妆时,他本来闭着的眼睛,忽然一下睁开,还死死的盯着你,你会是什么感觉?”

    我说:“听着没什么,但设身处地的想想,就有点那个什么,起鸡皮疙瘩了。”

    大嘴点着脑袋说:“是啊,后面还有呢,这老头的眼睛自大睁开后,怎么也合不上了,就这么一直瞪着……吓死人。”

    “后来呢,后来怎么办的?”猴子问。

    大嘴用指尖搔搔鼻翼,说:“后来说是什么办法都用尽了,老头那双眼睛就是合不上,这和不上麻烦啊,就让他这么瞪着眼睛进炉子,家属也不答应。”

    猴子追问:“那后来怎么办?”

    “后来,后来还是没办法,家属说,要不就先不火化了,先放会冰柜里去,老头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就这么烧了,家属那心里头也不是滋味。”大嘴说。

    “后来就一直这样冻着?”刘俊问。

    大嘴摇头晃脑,说“当然不是。”

    猴子骂:“你就不能一次xìng说完了吗,跟拉屎似的,一节一节的。”

    大嘴笑:“这不是跟你学的吗?”

    “快讲快讲,唆。”猴子一个劲地催。

    “后来家属回到家,发现阳台上原本一根斜靠在角落的竹竿不知怎的倒了下来,正好压在老头生前最喜欢的一盆花上……”

    大嘴说到这,我接口往下说:“后来家属就把竹竿扶起来了,再去殡仪馆,那老头眼睛就闭上了,这老头的眼睛之所以突然睁开,就是因为这盆花,对不对?”

    大嘴冲我拍拍手掌,说:“恭喜你,完全正确。”

    猴子笑笑说:“怎么这些鸟事说来说去都一个调调,没意思。”

    大嘴双手一摊,说:“这不就是这样。”

    猴子“哎”了声,说:“这鬼见多了也没意思,听到这种事都没什么感觉了。”

    “还嫌不刺激是吧?”我笑着对猴子说,“要嫌不刺激,现在上殡仪馆去。”

    猴子笑:“我有病。”说完又补上一句,“其实上殡仪馆也没什么,不就那样。”

    大嘴问他:“哪样?”

    猴子说:“还能哪样?要么闹鬼,要么不闹鬼呗。”

    大嘴打着哈欠问:“闹鬼你还嫌不够,还想闹什么?”

    猴子咧嘴一笑:“闹个狐狸精就好了。”

    大嘴嚯嚯傻笑,对猴子说:“闹你个死色猴,闹你个精尽猴亡。”

    猴子着脸乐:“精尽的可以,人亡就不必了。”

    刘最chā嘴更正:“错,是猴亡!”

    猴子笑:“他妈的,还美猴王呢,哈哈……”

    “哎,对了。”大嘴打断猴子的笑,说,“明天有个业务,要送去G县,去的时候有家属随行,回来就空了,你们谁想一起去?”

    “我是肯定去不了的。”刘俊说。

    “明天我单位有事,我也不行。”我说,主要是我也不太想去,G县我去过好几回了,没什么意思。

    就剩猴子坐在一旁没吭气,大嘴看着他,问:“你呢,去不去?”

    猴子做考虑状,捏着下巴上两根须说:“G县啊,有点近啊,没什么太大意思……”

    “你小子还端起架子来啦?”大嘴说着,隔空对猴子撩起一脚,拖鞋飞出,直奔猴子面门。

    猴子躲闪不及,哎呀一声,接着连身怪叫:“不得了,中鞋啦中鞋啦!”

    中鞋啦!

    中邪啦?

    后来我们骂猴子,嘴臭成猴子这样,实在难得,好话说什么没什么,倒霉的话一说一个准。对此猴子表示无辜,他解释说:“我明明说得是中鞋啦,你们非要怪我说的是中邪啦,后来出了事,就怪我乱说话,好吧,就算喊个谐音话也会触霉头,那归根究底,这鞋(邪)也是大嘴他放出来的,对吧?”

    “对个屁!”大嘴说,“要不是你个臭嘴巴一口一个中邪啦,我们哪会撞邪!”

    “我说的是中鞋啦!”猴子辩解。

    “你还敢狡辩,兄弟们,上!”大嘴一挥手,我们蜂拥而上,猴子yù逃无路,惨遭群扁。

    当然这一切,是有原因的。

    事情是这样的:

    第二天上午,猴子随大嘴去了G县,送妥业务后,两人在G县县城吃了顿午饭,饭后看看时间还早,猴子提议四处逛逛,大嘴没异议。两人一逛,就逛到了台球室,打了十几轮出来,已经快三点了,两人这才跳上车,踏上归程。

    进入山道后,路上便有了雾气,起初雾很淡,像薄薄的一层纱,可越往山里走,雾气越浓,渐渐地,雾已经完全遮掩了公路,从车里往外看,只见白茫茫的一片,可视度不足十米。

    大嘴把车速放到了最慢,车子几乎是在路上一点点的往前爬。

    猴子看着窗外,忍不住嘀咕:“这雾怎么能浓成这样哦。”

    大嘴全神贯注的开车,没说话,猴子伸手关了音乐,把收音机拧开,边调台边自言自语:“看看广播jiāo通台里有没有说这个雾。”结果调完了所有的频段,却没收到一个台,只听到吱吱唧唧的电波杂音。

    猴子纳闷,问大嘴:“哎大嘴,这收音机什么时候坏了?”

    大嘴飞快的瞥了眼收音机,说:“没坏啊,怎么,没台吗?”

    猴子拨拉着调频键,说:“是啊,收不到一个。”

    大嘴没在意,说:“那估计坏了吧,有些日子都没听了,回头去看一下。”

    猴子关上收音机,重新打开音乐,放低椅背,开始闭目养神。

    雾越来越浓,大嘴的车越开越吃力,开始还能勉强看清几米内的路况,到后来,竟连挡风玻璃外的路面都看不到了。大嘴刹了车,重重的拍了下方向盘,骂了声艹。

    这是什么鬼雾,雾灯都照不透。

    “干吗停下来?”猴子半躺在座位上,勾起脖子往左右看了看,显得有些迷糊。

    “这样子还能开吗?”大嘴指指窗外,说,“再开,怎么滚下山的都不晓得。”

    猴子这才做起来,鼻子几乎贴上了挡风玻璃,惊呼 :“怎么这么浓的雾!”说完看着大嘴,“我没躺多久吧,怎么这雾一下子就……浓的跟摩丝一样。”

    “我们现在在哪个位置?”猴子东看西看,根本辨不清方向。

    “已经进山了。”大嘴说。

    “进山了我当然知道,我是说这具体是哪,过了赵岗没?”

    “这我哪晓得,我又没长透雾眼。”

    大嘴摇下车窗,一团浓雾伺机涌入,猴子后来形容说,雾拍到脸上,简直如沐冰雨。大嘴探头在窗外看了看,缩回脖子对着猴子叫道:“你晓得这鬼雾浓到什么程度了不?我伸出脑袋看车轮都看不清楚。”

    猴子嘿嘿笑:“我不都说了嘛,浓的跟摩丝一样。”

    大嘴喃喃自语:“这鬼雾……”

    猴子说:“我们这地方,怕是从来没起过这么浓的雾吧?”

    大嘴说:“起没起过不知道,反正我从来没见过。”

    “我下去看看吧。”猴子说着,拉开车门,跳下了车。大嘴看见猴子的背影在浓雾中一闪,便消失了。

    大嘴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半,猴子还没回来,车外灰蒙蒙的一片,根本看不见猴子的身影。

    一支烟抽完,猴子依旧没回来,怕是有十分钟了吧,这小子哪去了?大嘴弹掉烟头,冲着外面后了两嗓子:“猴子!猴子!”

    猴子没回应。

    大嘴又喊了几声,依旧没听到猴子的回应,大嘴有些发急,这猴子究竟走出了多远?他赶紧下了车,去找猴子,他身上带着手机,猴子身上也带着手机,他却忘记了这点。

    雾浓的叫人看不清脚下,大嘴感觉自己像被塞进了一团冰冷的棉花中,举目四望,灰蒙蒙的一片。

    “猴子!猴子!猴子!”

    “……子子……猴……子!”他只听到自己的回声。大最开始担心,猴子蒙头蒙脑的,不会失足滚下山去了吧?转念一想不可能啊,就算滚下山了,怎么的也得出个声吧。

    可周围是如此寂静,好像比殡仪馆,还来得要死气沉沉。大嘴这样想着,在原地转了个圈,雾,入眼全是雾。他仰起头,一滴冰凉的水珠自额头滑落,他慌忙伸手去擦,以为下雨了,伸手到空中去接,雾气寒冷出奇,一下子把手给裹住,然而并没有下雨。他摸摸自己的头发,湿漉漉的,原来是凝结的雾水。

    他转回头,看了看车,距离才五六米远,却只能看见两盏朦胧的雾灯,在浓雾中发出诡谲的橘黄色光。

    猴子究竟去哪了?大嘴一阵心慌。他犹豫着该不该继续往前走,或者,回车上等猴子?大嘴忽然感觉这一切太不正常,诡异的雾、死寂yīn冷的公路,以及突然消失的猴子……

    鬼撞得多了,神经就格外敏感,稍稍遇到点古怪,就忍不住往这方面想,这一想,鸡皮疙瘩就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大嘴打了个寒噤,决定先回车上去,转身没走两步。

    嘟嘟啦……嘟嘟啦……大嘴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突兀而响亮的手机铃把大嘴吓了一跳,他身体像触电般的一抖,他这才想到,原来自己身上还有个手机。

    “早没想到哪,蠢!”大嘴暗骂了自己一声,从兜里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猴子,大嘴赶紧按下接听键,把手机举到耳边。

    “你在哪儿呢?”两人异口同声。

    “我在……”两人居然又异口同声了一次。

    “等等等,你让我先说!”猴子在电话那头嚷嚷。

    “你说。”大嘴没和他争。

    “你在哪儿?”猴子问。

    “我在外面啊。”大嘴说,又问,“你呢?”

    “我在车上啊,你跑外面去干吗?”

    “找你啊,我靠,还以为你小子滚下山去了,我说你那么半天干吗去了……”大嘴边骂,边快步往车子走去。

    他离车并不远,他话没说完,人已经到车子跟前,他拉开车门,正打算好好骂一顿猴子,可当车门拉开后,他愣住了。

    驾驶室里,哪有猴子的人?!

    “喂!喂!喂!”电话没挂,猴子在另一端喂个不停。

    大嘴缓过身,对着手机大吼:“***在开什么玩笑,你人呢!!”

    “我在车里啊?”

    “你信不信我蹬残你?”大嘴很火了。

    “你脑子有毛病啊,靠,我在车里!***在哪儿啊?!”猴子也火了。

    大嘴再次愣神,他太了解猴子了,猴子若是在开玩笑,是绝不可能用这种口吻说话,这么说,猴子没撒谎,可他说他在哪儿来着?车里?

    可车里?

    大嘴一头钻进了车里,四处看了一圈,他十分肯定,除了自己,车里没有第二人,可猴子居然说他在车上!

    大嘴爬到后座上,敲了敲分割前后车厢的铁皮,铁皮咚咚作响,大嘴叫:“猴子!”

    “哎,干吗?”猴子的回答却是从手机里传出的。

    “喂喂,大嘴,你在哪呢?”猴子在手机那头叫。

    大嘴舔了舔嘴唇,觉得嗓子里堵了块东西,乃至于说出来的话都变了音:“我……也在车上。”

    “什么?!你说什么?!你在车上?我靠,***开什么玩笑,这哪是开玩笑的时候,你快滚回来!”猴子噼里啪啦一通鬼叫。

    “猴,我没骗你,我真的在车上,我就坐在后排,刚从驾驶座上爬到了后排!”大嘴觉得自己的声音比哭还难听。

    “你在车上?那我……我我我……”猴子结巴了,他应该在确认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不一会儿大嘴听到猴子无比确定的声音,“我也在车上。”

    “你在车上?”

    “嗯。”

    “我也在车上!”

    ……

    “可我怎么看不到你?”

    “我也看不到你啊!”

    ……

    两人陷入沉默,好一会儿,大嘴出了个主意,他对猴子说:“猴,要不这样,你下车,走出一段后,再回车上来,也许……”大嘴没说完,猴子明白他的意思。

    结果猴子下车走了一圈回来后,车上依旧没有大嘴。

    之后两人重施此法,换成大嘴下车,猴子在车上等,结果大嘴回来后,同样没在车上看到猴子。

    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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