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三月,万物复苏,经历一冬大雪压身的禾苗也都抽了新叶,每年此时,天子春猎,以能力展示万民,联系百官感情。
这一年,春猎的地方选在了城外一块皇家围场。说是围场,其实平日里同边上的农田也没什么明显的区分。早在春猎前一个月,禁卫军便已搜寻猎场,在围场边上插上锦旗,宣告万民,不得靠近。宫里也出了命令,春猎秋狩,不得扰民,使民不违农时。
到了三月初一,满城警备,禁军出动,四十丈的御道之上,百官涌动,御道两侧,百姓皆是悚然而立。到了皇帝身着骑装,威严俯视,百姓不由得跪下,山呼万岁,直过了两个时辰,方才到了围场。
李红素跟着北静王妃坐在车里,沿途一直想往外看,却又不敢,北静王妃示意清末,轻轻的挑开车窗上的帘子,并不能使外面人发觉,里面的人也能瞧见外头的场景,只是不很清楚罢了。等到了围场,李红素的脸依然是激动的发红,一直握着北静王妃的手,问着一些傻问题。又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北静王妃心疼她多年生活在这个地方,便也一一的说了,到了后来,还是她自己觉着不好意思,才歇了。
这一日的春猎,除了伺候的奴婢,真正的女眷只有北静王妃同一个受宠的德妃,李红素还是北静王妃偷偷带出来,并无一人知晓。因想着李琰必要和一干同僚说话,北静王妃便单独住了一顶帐篷,带着李红素和清末,闲来无事便教李红素手谈。
三月二日一早,禁军整备,百官皆换了轻便服饰,等着皇帝。树林里一阵震动,禁军把一些动物驱赶到了百官之前。皇帝禁军统领递上来的弓箭,凝神静气,一箭穿过一只鹿的头颅。两个禁军抬着鹿献到皇上面前,百官连连三呼万岁。
皇帝也是满心舒畅,道:“朕只当自己早已是失了准头,如今看来,还不算是,把这鹿抬下去,晚上烤了,与众爱卿共享”。又道:“朕有名剑太阿,今日谁猎的最多,箭法最高明,朕这剑便赏了谁”。
武官们早已是整装待发,听了此话,便驱马进了林子。皇上便也回了一旁设的座位处,北静王妃正在那处煮了一壶茶。禁卫统领林元见了便笑,仗着过去的一点脸面,道:“娘娘今日不去显显身手”?
北静王妃便也笑着道:“这一回我可是比不过林大人了”。
皇上也是知道他们那一段往事的,便开玩笑道:“她几年不碰弓箭,今日若想胜你,只怕要往这里射一箭了”。说着便点了点自己头上的束发冠。林元吓得便要往地上跪,北静王妃倒是不甚在意,道:“如今我拿着弓箭都要手抖,哪里还敢做这样的事”。
李红素在一旁听他们说话,便很是钦佩的看着林凌。自己想了半日,方才鼓起勇气,从小暖炉上倒了一杯茶递给了皇帝,也不说话,也不敢抬头,脸红的厉害。皇帝看着这个把茶海倒满,拿来献茶的女儿,长叹一声,却也接过了茶,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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