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毛北马?三爷爷,这北边马身上的毛怎么还跑到南边去了。”
马建国推着一副疑惑的表情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马三丰。
“你这是个什么理解方式?南毛北马指的是自古以来的南北两大天师门派。毛与茅山的茅字取谐音“南茅”一般是说南方大多普遍使用茅山道术镇鬼的天师大派,而“北马”是指“出马”。也就是说北马代表了修炼者是借用马仙通灵驱邪之功。而这两派都是以驱除妖邪,保一方平安永康为己任的人间判官。”
三爷爷放下茶盏,站起身来走到马建国的面前抓住了他的肩膀。
“建国,我说的你可懂了?”
马建国微微垂下下颚,面前的三爷爷比他要矮上那么一头,但此刻的行姿做派却又反而将这个形象烘托得愈发高大起来。
“三爷爷,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家族就是传说中的北马了?”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语气,马建国希望三爷爷能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
“是的,所以你也能猜到那个匣子里是一些什么东西了吧。”
马三丰话锋急转,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还未待马建国回答,三爷爷就率先举起匣子,一把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器物。朱砂若鲜血之色,一只硕大的毛笔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马建国走过去拿起来两件掂了掂重量后开始查看其上的纹路,他想起这些东西好像在马家世谱中出现过,就是自己一直未能参透的那些东西。
再往下看去,一把赤红色的木剑吸引了他,不知为何,从看到这些东西开始,他就有一种莫名的兴趣,尤其是眼前的这把木剑,但它看起来真的还不如一条扫帚来的痛快。
但他还是把手放在了木剑之上,一把握住,瞬间感觉到一份沉重之感。这可邪了门了,不就是一块木头吗?自己还能拿不起来,那不得被三爷爷笑话死啊。边想着,他手中开始加力,木剑之上的纹路像是活了一般开始发出微弱的光,旋即被马建国举了起来,在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清醒了一场沉睡的梦一样,他感觉自己瞬间精神了不少,手中的木剑好像也变轻了。
马建国一手执着剑柄,随意的朝着空中挥舞了两下,一种从未有过的归属之感让他感觉很舒服。
马三丰一直都在旁边,看着马建国像中了邪一样忘情的陶醉,他也激动地不得了。
到底马家在传承的路上还有希望。
“三爷爷?你怎么了,三爷爷?”
马建国的叫声惊醒了臆想中马三丰。
“啊?咳咳,没事没事。感觉这些东西怎么样?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和我说一说。”
“三爷爷,这些东西里有很多我见所未见,但莫名其妙的就有一种熟悉之感。”
“这就对了,因为你是家族的本命传承人!这些都是你命中注定的东西。”
还未等马建国把话说完,三爷爷就抢先插了话。马建国听完之后满脑子黑线。自己是本命传承人?那岂不是说自己要继续祖业义务捉鬼除妖了。
“三爷爷,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虽然在谱子里学到了一点风水卦象,但也就能混个吃喝,你让我传承祖业,我可做不到啊。”
虽说认定了自己是传承者之后,这所大宅子就是自己的了,但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本事,马建国还是有了后退的心思。
马三丰没有说话,而是站直了身子就往门外跑,这可让马建国好个一愣。刚回过神来就喊道:“三爷爷,你去哪?”
“我出去办点事,你在家里等着就好了。”说这话时马三丰还是往前跑个不停,转瞬就消失了身影,马建国想着以三爷爷这样的岁数还能如此灵活,实属不易了。
马建国揉了揉鼻子,转身走出了三爷爷的房间。
时间已经过了七天,马三丰还是没有回来。
这几天里,马建国从最开始的担惊受怕到现在的坦然接受可谓是经历了一百八十度的心理转变。在和巨管家接触了那么几天后渐渐的熟络了起来,他还上了几次阁楼看了看福禄寿三兄弟,日子也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过去了。虽说和自己住在一起的都是鬼,但看样子都是些好鬼,正巧自己也没什么朋友,索性和这几个鬼聊聊天,消磨消磨时间吧。
皎月镶嵌在墨盘里,又是一个安静的夜。
“福禄寿,你们是什么年代的鬼啊?”
马建国盘腿坐在床榻上,旁边飘着穿黑麻衣的巨管家,下边的椅子上坐着福禄寿三兄弟,一副老朋友之间的洽谈会就在这个静谧的大宅子里上演了。但这次对话的双方可不是简单的人,看左边是三只小鬼,看右边,是北派马家的指定接班人。这可真是世纪大讨论了。
“我们是,”
“清太宗,”
“年代的人。”
“那你们还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又怎么来到我家祖宅的?”
“我,”
“不,”
“记得。”
马建国搔了搔脸,也就不再去追问,看样子这三兄弟是真的记不起来什么了。于是转头去问旁边的巨管家。
“巨管家,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年代的吗?”
“我不记得了,我好想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这里做管家,从未离开过。但我隐约记得自己曾是个秀才,但又好像”巨管家的话随着思绪停滞了下来。
马建国的眼中闪烁了一丝精光。
“那你一定见过我的爷爷了?”
“二瞎少爷说的可是家主?那是一段很久以前的事了。”巨管家似是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
“当年家主身着天师长袍,手持赤红桃木剑,斩杀过无数的魑魅魍魉,那时的马家不像现在这么静,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此拜访,请族人作法祛祸。但突然有那么一天一群官兵突然闯了进来,他们不由分说抓走了许多的族人。被抓走的人再也没能回来其中就有家主。再后来有个师在宅子前面做了一场法事,这所宅子就被搁置了数十年,一直到现在”
巨管家讲的很认真,马建国在床榻上盘着腿听着,心中逐渐的构起了一个框架。
但是这些事情为什么三爷爷没有和自己说过?当年那些闯进来的官兵又是什么人指示的?他马家到底得罪了怎样的一号人物才会引来如此横祸?
一切的疑问又使得刚刚明晰的脉络变得更为复杂,马建国索性将其抛到脑后,继续和几个小鬼朋友谈论一切有趣的事。毕竟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一切都过去了,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动力去匡扶马氏家族,只要每天能吃上一口饭就很是满足了。
但这一切也只能算是马建国的一厢情愿罢了,如今的他正在一点点的旋进一个巨大的圈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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