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颜君陶戴着石渠玉戒的食指已与中指并立,朝着颛孙强的头颅,射去了一道蓝光大盛的剑芒。犹如一柄来势凶猛又无形的利剑,隔空便贴着颛孙强的头皮,准确无误的削下了头顶上价值连城的玉冠以及所有的头发。间或还能看到一些血丝,带着颜君陶终于懒得再掩盖的愤怒。
“公子阳算什么东西?这问题可真有意思。他是我颜君陶的哥哥,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颜君陶面无表情的端坐在高台之上,身子微微前倾,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c仿佛随时可以碾碎蝼蚁的傲慢。
哪怕颜君陶的外表还是只有六岁,却也是再没人敢真的把他看做一个孩子。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磅礴灵力,在空气中肆意游走c施压。颜君陶的目下无尘,与颛孙强不自觉的瑟缩形成了鲜明对比。
雷霆雨露,不过都在颜君陶的一念之间。说他的不是可以,他还指望这些人越说越过分,让他走个火入个魔呢,但是说他的家人那就对不起了,他可没那么多好脾气!
在来邹屠的路上,颜君陶看了很多市井流行的修真话本浪费时间。在这些故事里,无独有偶的,总会有一个类似的桥段套路,那就是在对方家里的大能长辈或者是师尊也在场的时候,各种不按规则的摁着对方打。
如果是公平竞争也就算了,但偏偏还有口出狂言c公开羞辱c使用各种阴谋诡计的。
当时颜君陶就特别想不明白一件事,到底是谁给了这些人勇气?竟然会觉得大能尊者可以不计较?你都当着人家的面那样挑衅了,和直接扇大能一巴掌又有什么区别?那大能若这样的事情能咽下去,就不是佛性,而是以后别想在同道里抬起头做人了。
但偏偏那些大能尊者还真就能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放过了这样欺负自己家小辈或者弟子的人,总要等以后再说。
颜君陶看的时候,只能安慰自己,这毕竟是小说,现实里没那么多脑残的。
没想到,今天就让他遇到了一个。这颛孙强不会以为他也是什么“等以后再说”的性格吧?那真是对不起了,他这个人一般有仇必然是要当场报的!
不给自己的敌人任何成长空间,就是他的职业道德。
所有人都被颜君陶的动作和眼神吓到了,可是又莫名的觉得,这才是大能尊者。他不和你计较,只是因为懒得费口舌,可不并代表他就没有脾气。
就好比大象会特意和蚂蚁计较吗?明显不会,大象只会在蚂蚁挡道时,眼睛也不眨的碾压而过。
颛孙强就这样感受到了什么叫命悬一线,而颜君陶的眼神也告诉了他,下一指,他绝不会再削歪。
颛孙强自然是要认怂的,就是这么没骨气,“哐”的一声,颛孙强就给颜君陶跪下了。他剩下的零星散发,便肆无忌惮的垂落在了头顶两侧,把比人到中年的地中海还要可笑的狼狈彻底暴露在了人前。而更让人诧异的是,在颛孙强藏在层层密发之下的头顶,竟然有着十分恶心人的斑斑点点,好似蛊毒,又仿佛有什么寄生物在皮层下涌动。
场上不少有密集恐惧症的妹子,都直接恶心的转过了头去。
而在颛孙强想要动一动遮丑的时候,却发现他根本指挥不动自己的身体了,只能任由自己站起,又以一种完全不爱惜膝盖c动作僵硬反人类的姿态,猛地跪向了公子阳所在的方向。
是谁迫使颛孙强下的跪,已不需多言。
“是我一时失言,不敬公子。”颛孙强也算是个惜命的,哪怕再咬牙切齿的不服,也还是就势给公子阳道了歉。不过,他不作死自己,明显是不算完的,“只是,公子确实和皇室没有什么血缘,我措辞有问题,但意思是好的。大能就可以无视规则,随便欺负人了吗?”
颜君陶没等听完,便已嗤笑出声,为什么不可以?随心所欲,方是道法自然:“大能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要飞升成仙,成为一方霸主?
颛孙强差点被噎个半死。
但这就是现实。既然颛顼强可以因着颛孙家仗势欺人,那颜君陶为什么不可以自持修为反过来欺负颛孙强呢?
说的再简单点,一个只是才被检测出先天灵体c未来如何还不好说的颛孙强,和一个已经成名c名震诸界的颜君陶,邹屠的百姓还是很明白该如何取舍的。而且,在今天连续出了那么多先天灵体之后,突然感觉这先天灵体其实也没有多值钱了。
只要颜君陶一直够强,除了颛孙家的人以外,不出十年就不会再有人记得这件事了。而对于修者来说,十年不过就是弹指一挥间。
当颛孙强想通这层,并意识到颜君陶真的对他动了杀意后,他这才知道了什么叫怕,再不复一开始的蜜汁自信。
那种死亡临头的恐惧,一点点的渗透而来,压的颛孙强都没有办法喘息了,他外强中干,终于忍无可忍,爆发出了像杀猪一样的惨叫:“娘,快来救我啊,快去叫那个废人来救我啊,他为邹屠付出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让人这么来对待他的亲弟弟吗?他已经快要死了,我才是唯一能够传递颛孙家香火的人啊!”
一个真觉得自己长了个金几把的现实妈宝直男癌,就是可以这么生动又形象的出来恶心人。
如果说本来还有人因为颜君陶的霸道性格,而产生不满,在听到颛孙强这么说他们心目中的英雄颛孙少将军之后,对颛孙强的不喜瞬间压过了一切。这样脑残,还是让他死了吧,免得继续丢颛孙家的人。
“你陷害我的兄长,害的他晚来,如今又千方百计阻挠他跟着本家亲戚一同进行检测,我怎么对你,都不为过吧?”
当然,在杀死颛孙强之前,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的。
能够参加收徒法会的上线是一个甲子,也就是六十岁,公子阳和颜君陶一般大,如今已经五十六岁了,错过了这届,他就不会再有任何机会登上仙途。颛孙强的这一手,不可谓不恶毒。幸好,公子阳其实并不太需要这个灵根检测,之前颜君陶就说过了,他不建议他哥入和光界的九星门派。但公子阳需不需要,都不能掩盖颛孙强本身的恶!
“我不是,我没有,”颛孙强疯狂否认,把头摇的就像是拨浪鼓,这种事他肯定是不能认的,他只是没想到颜君陶在没有任何证据c不了解真相的情况下,就敢张口说出这样的话,一般人不都会很谨慎吗?
“你冤枉我,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是我做的?明明是他自己迟到!你怎么能这般颠倒黑白?!”
颜君陶等的就是颛孙强这句话,他勾唇,抬手,掌心便出现了一面仿佛是用银砂而做的镜子。银砂时刻在镜面上下不规则的流动,实时变化,组成了一个又一个奇幻上古种。
“此物唤砂之镜,仿的是上古神器尹寿十五镜,不能照人,却可以借此召唤上古种的一道分一身下界。”
随着颜君陶的话,镜面上流动的上古种便定格在了一只怪模怪样的独角羊上。
有见识的人已经惊呼出声:“是獬(xie)豸(zhi)啊!”
传说,獬豸是狱神皋(ga一)陶(ya一)用来决狱断案的神兽,它能识善恶c辩忠奸,拥有确认罪犯的天赋神通。
和只会让人开心的腓腓c贪图下界龙肉鲜美的犼不同,獬豸早已举族搬去了上界,而还在下界并且知道獬豸本领的修士,就制作了这样一套法宝,来请獬豸的分一身下界继续发挥作用。世人都知獬豸的公正,只要被它触倒,就代表了那人有罪,无可辩驳。
唯一可惜的是,砂之镜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任何下界所拥有的材料,都扛不住仙力降身。
“我兄长为何姗姗来迟,就让獬豸告诉我们吧。”
颛孙强没想到颜君陶手上还有这等法宝,做贼心虚的不敢再去看颜君陶的眼睛,刺耳的哭嚎声也低了不少,但嘴上却还要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毕竟你都已经让我跪在这里了。娘啊,你的儿子就要被冤死了啊,你怎么还不过来,你怎么这么狠心!”
颛孙家的二夫人不是不想过来,也不是不想开口,而是从一开始,颛孙家的所有人就被他们根本反抗不了的大法力压在了座位上,脚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所谓的尊者和他们之间隔着的到底是怎么样的天堑。
对力量一无所知的时候,才是最有勇气,也是最愚蠢的时候。
颜君陶嗤笑,只见他掌中的银砂镜,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的迅速扩散开来,在空中绕着颜君陶转圈:“谁不信它的作用,可以随便试,我这里有的是。”
一次性消耗品?不怕啊,随便耗。
看热闹的人都傻了,这样一面神奇的镜子拿出来,就已经足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他们甚至有些人连獬豸是什么都不知道。但颜君陶却像是不要钱似的,变出了这么多。九星门派的底蕴真的是太可怕了。
但天知道这些东西,和天衍宗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开始吧?我已经有点烦了。”颜君陶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酷,也是从未有过的让人觉得可靠。
这就是颜家的公子陶,只要他在一天,颜家就一天不会倒下。
所有的颜家人均在振奋的等待结果。
“客人想必也看腻了。”颜君陶说的自然是邹屠以外的门派以及外域之人。
这种时候,当然没人敢说腻,均摆手表示,没事没事,检测灵根的阶段,出现这种构陷他人的恶事,怎么能行?一定要彻查!
都用到“构陷”这个词了,其实基本已经代表了外人的立场。
他们可不知道什么颛孙,只知道颜君陶。若能因为这件事站队正确,巴结上颜君陶,那就是三清显灵了好吗?哪怕巴结不上,只露个脸也已经够他们吹个好几百年的了。
邹屠这边的百姓也在羊群效应下,都觉得不需要等什么獬豸了,那颛顼强一看就有问题!
他堂兄的功绩,又与他何干?
“还是照一下吧。”颜君陶显得是那样公正公平。
但颛顼强却只感觉到了说不上来的寒凉,因为颜君陶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明晃晃在说的是,我就是要你身败名裂才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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