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寒和墨渊看着彼此，又看了看脚下冰凉的十八具尸体，都没有说话。
无论是包子店老板以人肉为食，还是红楼老板娘抽取活人脊骨做琵琶，都不是正常人类所能做的事，这些人，还真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与此同时，江月寒也首次认识了这个世界，表面善良的城中居民，实则是一个个披着羊皮的狼。
在这里，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了么！江月寒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准备离开血腥的这里，可就在他前脚踏入阶梯的一刹那，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墨渊，看到了么？”江月寒上前走了几步，又皱着眉头走了回来，盯着那血迹斑斑的地板，对墨渊道。
墨渊点了点头，道“看到了，又是一条短信！”
“欢迎来到亡者之都，黑夜降临之前，你们可以选择逃或者杀光城中所有人。落款，燕十三娘！”血液竟然莫名其妙的汇聚成了一排字。
“又是黑夜降临，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江月寒眉头微皱，捏了捏下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他们究竟是想表达什么。
墨渊沉吟了一下，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就是罪恶之城的法则了。”
江月寒眉头微挑，“法则？”
“任何地方都会有他自己的法则，国与家，城与村，每个地方都一样。”墨渊道。
江月寒皱了皱眉，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面对规则，通常只有两种选择。”墨渊在藤椅上坐下。
“哪两种？”江月寒扫视了一眼满是鲜血的楼阁，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心中打定主意，待会儿一定要将这些人好好安葬，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弄清楚，所谓的规则究竟是什么。
墨渊道“要么遵循规则，逃或者杀光这里的所有人，要么破坏规则，不逃不杀，安静的等待黑夜降临！”
听闻墨渊的话，江月寒的步伐突然停顿了一下，他并不是傻子，墨渊的话他听懂了，要么杀光所有人，要么留在原地等待规则的降临，然后试图打破规则活下去。
很显然，在有规则的地方，就代表着顺应规则才可能有更大的希望活下去。
“杀光这城中所有人么？”江月寒转过头。
墨渊点了点头道“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这里表面和善的居民，其实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我们只有顺应规则，杀光他们，才有可能活下来，从包子店老板和这燕十三娘的留言就可以看出来，如果我们没有在天黑之前杀光他们，他们将联合起来，举起屠刀杀光我们。”
“这里可至少有上千名居民啊！”江月寒心头一颤。
墨渊摇了摇头，道“今天再教你一道生存的必备技巧，辣手无情摧花枝，铁血杀伐斩草根，杀伐果断，才能在逆境中活下去。”
铁血杀伐，辣手无情么，江月寒皱着眉头，在楼阁间来回行走，他在考虑，考虑是顺应规则，还是破坏规则，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想要的，顺应就代表要杀光所有人，从之前来看，这里的居民都是一群凡人，将屠刀举向凡人，江月寒做不到，因为他的家便是被武者灭的，而破坏规则，就意味着有可能死亡！
墨渊没有说话，他赞同顺应规则，但他也知道，一个从来没有杀过人的少年，是不会像他这样的果断，他在等江月寒的选择，杀，便是与他同路，不杀，便代表从此陌路，再次相见也许会兵戎相向。
从来没有朋友的墨渊，并不想杀死江月寒，但相比与他被这里的恶人抽筋拔骨死于痛苦，他更愿意现在就一剑杀了他。
“我选择破坏规则！”突然，江月寒豁然停下了步伐，拳头微攥。
“这里可不是仁慈的会所！”墨渊目光变的阴沉下来，面带失望的摇了摇头，一只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放在了背后的剑柄上。
看来这里不适合他生存，只有杀掉了！墨渊已经做好一剑杀死江月寒的准备，尽量不会让他感到痛苦。
江月寒却毫无察觉，他正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他心中逐渐形成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极有可能将这座城市原有的规则毁灭，重新建立一条规则。
“墨渊，我有办法弄清楚这里的一切来龙去脉！”江月寒终于将计划规划完整。
墨渊摇了摇头，一步步走来，同时那把铁剑已经开始出鞘，他神色冰冷的一边走一边道“什么办法！”
“还记得之前你从我身上感受到的那一股古怪气息么？”江月寒越想越觉得可行。
听到这句话，墨渊这才停下了步伐，道“那股气息，印象深刻，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等下你就知道了，有人会一清二楚的将这罪恶之城的法则，全部告诉我们！”江月寒笑了起来。
蹭！墨渊拔剑了，一道乌黑的光芒闪烁，从江月寒的脖颈划过，将其背后的木箱子刺穿。
江月寒瞪大了眼睛，抹了一下脖颈，一阵的发凉，太快了，墨渊的剑术，快的让人打颤。
“出来吧！”墨渊抖了抖铁剑，将那木箱子劈成粉碎。
江月寒惊魂未定，却定睛一看，那木箱子中居然有一个小姑娘，原来，墨渊并不是要杀他，而是发现，那木箱子中另有其人。
“不要，不要杀我！”那小姑娘受惊的抬了一下头，接着便恐惧的埋头哭泣，在木箱子被打破的一刹那，她全身都在颤抖，吓得两只手不停的摇摆。
墨渊冷冷一笑，毫不留情的举起铁剑，正准被一剑将这小姑娘斩成两半。
“慢着！”见到这小姑娘的一刹那，江月寒的眼神却骤然一缩，想也没想，提起身旁的铁棍，挡下了墨渊的一剑。
墨渊转过头，目光阴森的冷声道“从来没有人敢挡我墨渊杀人！”
江月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小姑娘，别怕，我们是好人！”江月寒缓缓将铁棍放下，单膝跪地，双手扶着小女孩的双肩，柔声安慰道。
墨渊盯着脚下的江月寒，眼神闪烁不定，这样的距离，这样的机会，只要挥一下手中的剑，就能将江月寒的头颅给砍下来，最重要的是没有一丁点的痛苦。
哼！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傻的人！墨渊冷哼一声，深吸一口气，冷声道“这罪恶之城是一个封闭的秘境，从之前包子店事件你也可以看出来，这里没有物资，没有食物，这样的条件下，你觉得，这小姑娘还是善类么？”
江月寒摇了摇头，笑道“这姑娘，我认得！”
“哼，没想到你和这些红楼的男人们一样。”墨渊摇了摇头，自然不会相信江月寒鬼话，在确定小姑娘没有威胁后，这才将铁剑缓缓收回。
“墨渊，这姑娘我真的认得，之前我在七煞门见过她，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和我们一起来到了这里。”江月寒在看清楚那小姑娘的脸颊后，惊讶的道。
“什么时候！”墨渊问道。
江月寒同情的道“昨天晚上，在一处破旧的茅草屋的庭院中，当时她一席黄衣，穿着华丽，我本以为她是某位长老的女儿，却没曾想，居然也沦落到了这里。”
“昨夜，你确定？”墨渊皱了皱眉，道“今天清晨，我们当中，并没有她把。”
“那是否说明，这里不止一条秘境出口？”江月寒突然想起了至少那个枯井美人，莫非，那枯井的另一头，便是这罪恶之城的另外一道通口？
“不要异想天开了，我看这一切都是你在说谎把，为的就是救下这个小女孩，我劝你及时收手，能够在这种凶恶之地活下来的，特别是老人和孩子，都不是那般的简单。”墨渊摇了摇头，以他对秘境的了解，这里的确可能存在其他出口，但没有蜕凡境以上高手镇守，武者可无法自由出入，一不小心，就会被空间壁垒撕裂粉碎。
而且墨渊的眼神是何等的锋利，从小女孩的神色来看，她根本就不认识江月寒，只是，再从江月寒的眼神来看，却又不像是在说谎。
他们两个之间，到底谁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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