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陆昭行因阿宁突如其来的举动骤然一惊。
方才离得远, 陆昭行还不觉得,此时阿宁与他近在咫尺, 他才发现她的眼角染了胭脂似的红,眼波潋滟, 似嗔含羞,一双翦水秋瞳里头满是碎芒,如碧绿湖面浮动的波光,忽明忽暗。
她平日里穿的大都是不太抢眼的颜色,鲜少着这般浓重的色泽。
可眼下这般重色不但未将她的容色压下,反而更显她格外娇艳,有种浓墨重彩的精致感, 很是养眼。
陆昭行甚至不由暗想, 若是她细细妆点一番,再着这这种明烈之色,只怕是会更加娇艳动人。
海棠不惜胭脂色, 独立蒙蒙细雨中。
陆昭行忽然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随着阿宁莹莹眸光荡进了他的心头,看不见,摸不着, 实在让人难以察觉。
“二哥。”阿宁微微歪斜着头,抬眼对他笑道。
一阵浓郁至极的酒香随着她说话与她身上的芳香糅杂在一块钻进陆昭行的口鼻,这味道并不难闻,陆昭行却陡然沉下了脸色。
“你饮酒了?饮了多少?”
难怪三更半夜的做出这等荒唐之举, 原来竟是吃醉了酒!
陆昭行心下极冷。
也不知外头的护卫是干什么吃的, 不通报他一声, 竟就这样将阿宁放了进来?
阿宁并不回答他的话,只一个劲地笑着唤他,一声一声,婉转迁回,“二哥”
朦朦月光照耀下,阿宁似个月下妖精,明明她并未有什么逾矩的举动,陆昭行却觉眼下的她有种说不出来的风情。
尤其是那低低的声音,平时不觉得,此刻听在耳中,就似猫爪子不轻不重的挠在心头,让他心尖儿泛出了些许难耐的痒意。
陆昭行正要说些什么,却道发现场景陡然一转,熟悉的房间已然消失,取而代之映入眼帘的是一挂着蜜合色缠枝莲纹罗帐的黄花梨月洞架子床。
陆昭行隐约觉得这床帐似乎有些眼熟,只一时想不起究竟是在何处见过。
直到他感到身下的异样,忍不住微微一动。
也正是这个动作,让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惊。
此时他的身下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蛋儿。
樱桃小口不点而朱,柳叶弯眉不描而黑杏眼琼鼻
不是阿宁是谁。
陆昭行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极致的慌乱。
他愕然之际,方才他不是还在自己的房间么,怎么忽然就成了这样的情形?
“二哥。”
她秀眉微皱,媚眼如丝,白嫩嫩的脸颊好似被海棠花染过,红得娇艳至极,很是有几分温柔缱绻的味道,忍不住让人好好疼爱。
陆昭行全然失了平日的冷静自持,忍耐着身子的异样,挣扎着要起身,却觉头皮一疼。原来,他的头发与阿宁散乱在床上的一头青丝纠缠在了一起,被她的胳膊压住了。
陆昭行抬起阿宁的胳膊抽出头发,下一瞬,颈脖陡然一紧,猝不及防地就被阿宁勾住了脖子。
她吐气如兰,低低的声音响在他的耳廓。
“二哥,不要丢下我。”
似娇似嗔,如泣如诉,细听之下可以发现她甚至还带了几分压的哭音。
这是摆明不肯放他走。
因这个动作,二人的距离极近,肌肤相贴,密不透风。
陆昭行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薄薄的衣衫下,她曼妙的曲线,以及她与自己相贴如玉石般细腻柔嫩的肌肤。
不知怎的,陆昭行眸中忽然泛出几丝迷蒙之色,一时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自己身处何处的错觉。
他只知晓与眼前怀中的之人肌肤相贴的感觉,就似那鱼得了水,舒服到了极致。
这种甚至比打了胜仗还要让他感到畅快舒适的感觉,从未有过。
潜意识里,一直有个声音在他脑中响起,言她本就该是属于他的。
既然是属于他的,为何不能受之?
可同时,又有另一道声音让他压抑自己。
“二哥。”迷迷蒙蒙之中,陆昭行隐约听到了她的这声娇娇的呼唤。
她的声音仿佛自水下传来,朦朦胧胧并不真切,陆昭行听不清她喊他什么,可他却能清楚感到她的声音里对他的不舍与眷恋。
这声音仿佛临空落下的一把刀,将陆昭行心中尚存的一丝理智彻底碾碎。
身体被意识牵动,陆昭行的指腹不受控制地在她颈侧的肌肤上滑过。
触手生温,令人爱不释手。
只是这样的触碰显然让他觉得不够。
陆昭行本能的想要更多,他俯身贴近她,如同品尝一道美食,一点一点开动。他心中原本存着的一点零星火光被引燃,越烧越大,一发不可收拾。
到了最后的关键之时,他似乎听到身下的人在低低叫喊,让他停下。
可是箭已上弓,到了这境地,他如何还停得下?她的求饶声不但不起作用,反而如同致命的,烧得他更甚。
疾风骤雨之下,娇花不住颤抖瑟缩
“二哥,疼啊”她的声音再度传来。
陆昭行这时神识忽然清明了些,听到阿宁的声音,下意识地应声,“阿宁,怎么了?”话问出口,陆昭行陡然惊觉不对,抬眼一看,这下发现被他狠狠压在怀中之人,不是阿宁又是谁?
觉察到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陆昭行如遭雷击,神色大变。
陆昭行似被密密麻麻的针刺中,陡然起身,右手下意识按着胸口,不住喘息。等到他回过神来,这才半眯着眼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他眸中原存的几丝迷茫惺忪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与震惊。
陆昭行觉得脑子很是混沌不清醒,用手掌压了压额。
梦中的一幕幕画面再度浮现于脑海
阿宁的笑,阿宁的唇,他甚至还在梦中瞧见了上次白芷所言,她锁骨上那个似梨花花瓣一样的胎记
陆昭行五指收紧,一圈砸上床板。
他是一个成年男子,以往也不是没做过这种梦。
不过因他对女子素来兴致不高,所以以往这种梦的女子大都没有什么清晰的脸,仅有个模糊的轮廓罢了。
可这次,阿宁竟入了他的梦
陆昭行咬牙,微微动了动身子,这才感到身子有些不适。
他掀开被子一瞧,下一秒,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似乎是为了消灭罪证,素来不理这些杂事的平西侯立马起身,将床榻上的被褥一把扯下滚做一团,泄愤似的绞做一团仍在床脚。
他怎么会做这种荒唐的梦?
忆及方才梦中她婉转娇啼的声音,陆昭行只觉心上一股微麻的痒意自胸口样开。他烦躁地皱眉,扫了眼外头还灰蒙蒙的天色下,叹了口气,起身惯了好几口凉茶,心情才终于平复。
近来的嘉德长公主府发生了一件大事。
嘉德长公主的管事嬷嬷王嬷嬷忽然发了热,大夫瞧过后,她服了两天药仍不见好转,病情反而愈重。且这时她的颈子也肿了起来。
发热,颈肿
这些症状实在是像惨了人人畏惧的时疫。
虽然目前王嬷嬷的症状还不算特别明显,但为求稳当,大夫们都建议将王嬷嬷送走,暂时先隔离起来。
嘉德长公主闻言震惊不已,又另请了几名大夫。
大夫们验证的结果都是差不多,都建议嘉德长公主送走王嬷嬷。
此事甚至惊动了永昌帝,嘉德长公主无法,只能派人将王嬷嬷送到京郊的庄子去隔离医治。
嘉德长公主站在王嬷嬷的屋外,隔着门窗对她道:“嬷嬷此去,一定要小心。若是缺什么用度,只管吩咐便是。”
王嬷嬷在屋内道:“老奴省得,殿下您快回去吧,若我身上真是那种能过人给病就坏了!你且离老奴远些。”
嘉德长公主内心也很是煎熬,好端端的,王嬷嬷怎么突然就得了这样的大病?
静和在一旁挽着她的胳膊,眸光微沉,面上带笑劝道:“母亲不必担忧,王嬷嬷吉人自有天相,很快便会好。”
嘉德加德长公主叹了口气道“但愿如你所言。”
王嬷嬷被人护送着一路从长公主府往京郊而去,眼看沿途越来越冷清,王嬷嬷的心也渐渐越低落。
她伺候了嘉德长公主数十年从未有过分离,此时被迫分开,说不难过自然是假的。
只是她这病症特殊,为了不危及他人,她也只能这般。
王嬷嬷忍受着身子的不适,心中暗恨自己不争气。
明明在这关键时刻,她这把老骨头可真是没用,怎能说病就病?
就在王嬷嬷昏昏沉沉之中,突然感受到马车骤然一停,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阵马儿的嘶吼,与刀剑相挥的声音。
王嬷嬷下意识睁大眼,骤然大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