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早已越到千寒面前,突然就把她强拽到一边。
千寒只瞬秒惊愕,就迅速甩过双截棍,重重打在他的手臂上。他轻皱眉头,顺势一个回转,飞快夺下她的双截棍扔了出去。
并从背后一下子猛地扼住她的双手,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让她使不出半点力气。
温岚见千寒被楚天阳扼制住,想要冲过去帮她,却被柏言拦住:“阿姨,你冷静点,千寒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
温岚流着泪质问:“都这样了,还要我怎么相信!楚总,楚先生,我们不要拆迁款了,你放过寒寒吧!我求求你了!”
“不要求他,岚姨!楚天阳,你放开我”她拼尽全力挣扎,仍挣不开他似钢铁般强健有力的双臂。
被他更紧把禁锢在怀中,紧贴着他宽厚的胸膛无法动弹:“我说过,我要你付出代价!”
千寒不再挣扎了,盯着扼制住她的双手,突然一口狠狠咬了下去,新仇旧恨都用劲在这利齿之上。
天阳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疼到麻木,疼到豆大的汗珠冒出额前。
他咬紧牙关一动不动任她咬着,一言不发。双臂更紧地拥捆她在怀中,力度没有放松一丁点。
“轰,轰,轰”的声音,一声声,响彻整个空旷的天空。
房子终于被摧毁,轰然倒塌在平地上,是一片狼籍的破砖残片。浓重的灰尘腾空升起,使灰暗的天空更加阴沉惨淡。
千寒心头涌上千万种的悲愤怨恨,更深地咬下去,直到咬了满嘴浓重的血腥味才放开。
扭头死死地看他,眼角有水光闪烁,她却使劲睁眼,就是不肯让它懦弱掉下来。
“楚天阳,为什么要让我这样恨你!为什么要让我这样恨你!”
一滴冰冷倔强的泪珠,还是不争气地滚落下来,滴落到尘土里——
天阳整个身心,随着那颗滑落的泪珠猛然一震,随之而来的一阵刺穿过心中的痛楚。
猛地伸手扳过她的头,凝蹙的眼睛隐着深深的痛苦,死死地盯着她。
半晌才从喉间崩出沙哑的声音:“那你就继续恨吧!”
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另一幕:
楚天阳,你是一个大坏蛋,为什么要让我喜欢上你”
往事已是随风,心却仍在隐隐作痛
看着怀中的她,眸光中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对他深深的仇恨!
他长叹一声,默然放开了她——
原来痛的只是他一个人
“厉千寒,你疯了,怎么可以这样!”柏言早已冲了过,飞快地拉上天阳带血的袖子。
映入眼帘令他触目惊心的是,在一条隐约可见,有二十公分长的旧疤痕上,赫然出现一圈深深地还在溢血的牙痕。
“厉千寒,你属于狗的吗?怎么这么狠心呀!”柏言抬头第一次冲她气愤地喊道。
千寒没有回答他,眼睛却痛苦地落在天阳手臂上那条长长的旧疤痕
天阳挣开柏言的手,拉下袖子。
疤痕顿时隐没在袖子中——
那么,那些曾经的一切,也能如此被掩盖过去吗
已飞过千山万水的眸光,淡漠地看了千寒一眼,重又拧眉皱起,笼聚一团仿佛永远无法散去的雾霾。
温岚眼睁睁看着轰然倒塌的房子,绝望悲愤的眼泪滚滚而下,整个人颓然地瘫在地上。
柏言满怀内疚过去扶住她,并轻声安慰:“阿姨,别担心,楚总真的不是坏人。这是工程需要,再也延误不得,补偿款会给你的!”
“真的吗?”岚姨抬起泪眼,不敢相信地望着他。
“我保证!”柏言坚定地点点头。
天阳今天的行为虽然他很是不懂,但是他相信那个骨子里真正的楚天阳,其实是一个嘴硬心软的男人。
天阳走向温岚:
“拆迁款我会一分不差给你们!但有一个条件,厉千寒必须要为她的行为负责!”
“吓,寒寒得罪你了吗?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她吧!她真的是个好姑娘!”岚姨着急了,她即想要拆迁款,也不愿让千寒受委屈。
这孩子的倔脾气她是最了解的,就是刀架在脖子上,她也绝不会动下眼皮子:“算了,我们钱不要了,楚先生!”
“那就等我的律师函吧!我会让你们付出更大的代价!厉千寒,要钱还是要律师函,你自己选择!”
天阳冷酷无情地抛下这句让温岚更为惊心动魄的话,转身向宾利走去。
“楚先生,楚先生,你们不能这样欺负人呀!”温岚冲着他背影,愤怒地喊着。
律师函?
一旦真的惹上这个霉头,无论输赢,无论从精力还是财力上,她们都承受不住
雨势突然渐渐变大,冰凉冰凉地淋湿在厉千寒的脸上。
春寒料峭,烟雨凄迷。
厉千寒心里下的雨,恐怕更要刺骨的冷:
“岚姨,您千万不要告诉我妈妈,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
嘉诚律师事务所也在先锋商业区,离德威特大厦有一千米距离。
秘书带千寒走近他办公室时,他正对着桌子上一份调查很完整详细的文件,凝目沉默。
厉千寒是报着最后的勇气,才走进昔日法学院教授卓嘉诚的办公室。
大学时,她曾听过他的课,并且深得教授赏识。曾经卓嘉诚很是希望美丽并且才华洋溢的她,能成为自己得意门生。
但是厉千寒坚决要走另一条道路——珠宝设计。
嘉诚曾为此深深惋惜的
卓教授待她依然亲切如故,看她的感觉还是那么慈爱。
而千寒第一眼看到的是卓教授古色古香,内敛大气的红木紫檀办公桌后面,背景墙上的一副梅花图。
她认得出来,那是妈妈三个月前替人代笔画的。没想到世界原来这么小,连画也会兜一圈就碰到。
厉千寒忍不住靠近办公桌前,却清楚地看到卓教授桌上翻开的一份文件,正是她妈妈厉咏梅的调查报告——
她知道,她来错了!
明明知道卓嘉诚是德威特集团的法律顾问。
走投无路了,也报着相信卓教授的为人,想最后试一试的心态,才去敲响那扇本应该是属于正义的门
可是,他们竟然为了赢调查了她,还要调查她妈妈!
他不能帮她这能理解,欺负她也可以忍。然而,若是关系到她妈妈,那就触犯了她心中最后的底线!
卓嘉诚立即合上文件,被千寒伸手按住。望着她收起敬意露出愤怒的目光,他却平静地给她分析了整个纠纷案件,并且直言不讳地指出:
“即使你们胜出,光工人误工会,住院会等赔偿,你们也拿不回原来的钱!因为,工地上很多被你“打过的”工人,都有住院记录!这才是德威特的最有利证据,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双方协议和解
“为什么要调查我妈妈?”千寒一句也没听进去。
“千寒,我你听我说”卓嘉诚面对突然看到的调查报告,一时间竟然失去了律师应有的反应能力。
“她是世外之人,与世无争!教授,我一直很尊敬你!可是你为了打赢一个弱女子的官司,就可以不折手段吗?”千寒激动地厉声质问他,抓起包包就从红木椅子上起身向门外去。
卓教授一把拉住她,被她冷冷甩开。
“千寒,你别激动,别误会。”
“误会”千寒又像刺猬般竖起尖锐的利刺:“为什么要调查我妈妈,难道不是因为我吗?”
“千寒,我不知道一时该怎么跟你解释!开庭前我想见见你妈妈,跟她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她是这案子的被告还是证人?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母亲。卓律师,告诉姓楚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若是敢伤害到我妈妈,我会以命拼命,不管你们有多大的权势财势!”
厉千寒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冲出去。
她以为,卓教授应该是有法律准绳,有道德底线。
谁知,在利益面前都一样!以后她再也不会踏进那里
世态炎凉,这一个星期以来,她几乎是跑遍了整个城市的律师事务所,但是没有一个律师愿意接受她的案件。
只要一听到关于德威特三个字,马上由先前的笑脸相迎,变成冷脸驱逐。
厉千寒才二十七岁的人生,却已历经风霜雨雪,尝尽辛酸。
五月,正是山河路的木棉花,开得最灿烂时节。
在春天明媚的阳光下,肆无忌惮地绽放在光秃秃的灰黑色的枝杆上,美丽而热烈。
木棉花已开了,紫薇花的花期也不远了吧
她望着枝头上的一片灿红,呆呆地发怔。然后,心里却下起了滂沱大雨
何时她才能拥有一片,像此刻头顶上,一样湛蓝的晴空。
站在木棉花树下的路口,厉千寒孤独的心,虽已经磨炼成钢。此刻却已没了方向
红灯,绿灯交错闪亮,川流不息的车辆不断地在她面前奔驰而过。
每一辆的车都有它们该走的路,该去的方向,都有它们可以停靠的驿站。
而她呢?
哪一条才是她最正确的方向?
她突然觉得自己怎么这么悲哀,还不如眼前这些坚定而过的车辆。
风吹动她的长发,迷蒙住她迷离的眼睛。她伸手拭去就要溢出眼眶的水珠,捋了捋被吹乱的发丝,重新跨上摩托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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