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c市吗兄弟？”有个戴着鸭舌帽，身着橘色上衣的男人走到我的面前对我招呼道。
“我在等人。”我看着这个脸上堆满笑容的中年男人，委婉的拒绝。
“你们几个人？我这去c市比车站便宜50，还差两个，人一够马上就走！”
“我会考虑的。”
“张伟！”徐素依拖着一大箱行李站在车站门口十几米处的警卫室那边向我挥手。
“你这是打算搬家？”我走上前去，看着徐素依这一大箱行李忍不住道。
“是，搬你家去。”徐素依瞪了我一眼，丢下行李就往前走。
“你东西不要了？”
“你试试。”
我所在的城市叫做恭城，恭城没有机场，是座三四线小城。我们打算去的地方是n市，所以我们计划先去c市住上一天再乘坐飞机去往n市。
丢下行李一身轻松地徐素依把我甩的老远，我背着一个背包，手里还拖着一大箱子行李，慢悠悠的走进了车站。
不同于大街上的人来人往，车站里的人流更多的给我一种快要窒息的压迫感，似乎每个人都有着很沉重的心事，各自挤在一起，不断地膨胀，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
我来到徐素依的旁边，拉起徐素依的手直奔候车厅。
坐车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不停往前行驶的客车会给我一种驶向未来的错觉。我望着窗外被拉的很快的风景，有片刻失神，像是在与时间赛跑。
“张伟！”
“嗯？”
“你不是说要找电影给我看吗？”
“在车上看？”
“我怕你忘了，提醒你一下。”
坐车久了人就容易疲倦，特别是长途汽车这种成年人的摇篮，晃着晃着睡意就来了。
我靠在座椅上，并不抗拒那如猛兽般袭来的睡意，就这样缓缓入睡。
尿意把我从睡眠中叫醒，我动了动脖子，转头看向正在用手机耍连连看的徐素依道：“过服务区了没？”
“怎么？肚子不舒服？”徐素依幸灾乐祸的说。
“别闹，到底过没过服务区？”我憋着尿，没心思和徐素依开玩笑。
“我不知道。”徐素依把头偏了过去，看向窗外。
我皱着眉头，心中有苦说不出。
“徐姐，你告诉我吧，让我有个盼头成不？”我败下阵来。
“哈哈！”徐素依捧着肚子，大笑了几声才和我说：“放心吧，还没过呢，估摸着再过个一二十分钟就到了。”
“我能憋。”
我拿出手机，随意的在网页上找了一部小说，企图在精神世界麻痹自己。不出所料，我完全无法集中精神，那占满屏幕的文字非但没有让我静下心来，反而让我愈发烦躁。
徐素依偶尔偷瞟我一眼，这小妮子肯定在心里偷笑。
我不安分的换了十几种坐姿，左手大拇指死死的掐住食指提醒着自己冷静，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这点能耐都没有吗张伟？
客车驶离高速公路停在服务区的一秒，我几乎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下车门直奔公厕。
徐素依在服务区买了两瓶饮料和两袋面包，见我从厕所出来，徐素依飞快的拧开饮料盖将饮料瓶递在我面前：“喝水吗？”
“你变坏了。”
c市是座山城，受地貌影响城市的建筑大多险而奇，因此，c市有个魔幻之都的别称。站在c市街头，我用心的去感受这座城市的心跳，难以言喻。视觉开始放大，我愈发渺小，深刻到自己犹如尘埃，微不足道。
“绿灯还不走，怕搞丢吗？”徐素依拉住我的手穿行在街道上。
“你别后悔。”
“你不会撩妹。”
“我骄傲了吗？”
“你不谦虚。”
“”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和女生在酒店开房，酒店的名字叫做汉庭大酒店，我们住在603号房。我很紧张，思维跳跃到读小学的某一天，我端正的坐在教室里，老师在讲台上讲课。
“最近总是有个别的同学，不按时完成作业，异想天开，屁本事没有，还浪费粮食。张伟！你说这种人活在世界上有用吗？”
“”
“我问你话呢，你发什么楞？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
我蜷缩在教室的一角，心飞到了天外。
“放学去河边洗澡？”
“你会游泳吗？”
“张伟你去吗？那老瘪三的话你别上心，就一更年期综合征！”
“他男的有个屁更年期。”
“男的更年期来了更猛！”
“去！怎么不去！我过我的他过他的，碍着他了？异想天开，他还鼠目寸光呢！”
“你给我找的电影呢？”徐素依问我。
“不去外面逛逛？”我说。
放好行李后我们在c市四处闲逛胡吃海喝，很快夜幕降临，五光十色的灯光一点点连成线，摆摊的小贩们纷纷忙碌起来，狭长的街道上布满了筹措交错的爽朗笑声，我紧握着徐素依的手。
回到酒店，我找到那部承诺和徐素依一起看的科幻电影，我们依偎在一起，安静的观影。
宇宙有多大？
我有多渺小？
偶尔仰望天穹，无尽的空虚扑面而来，找不到答案。
话题似乎到达了一个无法揣摩的地方，我伸出手放在空中想要抓住点什么，我不敢确定我是不是抓住了，只是很茫然。
“我们找来找去，最终发现能让空虚变得可以忍受的，只有彼此。”
“如果宇宙只有我们人类，那岂不是太浪费空间了。”
“我去洗澡，你不准偷看！”
“你把门关上我怎么看？”
“你不会推开门吗？”
窸窸窣窣的水声从卫生间传来，我一片混乱。
有人说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玄而又玄。挣扎在社会中的人们是否真就如同棋子一般被上帝捉弄摆布呢？
诞生与死亡，无论途中如何崎岖最终都殊途同归。生命的尽头是否是另外的一个开端？
“你去洗吧。”徐素依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她的头发被白色的头巾裹住，脸上还有几滴没擦干的水珠，不算宽松的睡衣套在身上浑身冒着热气，看上去就像是从天上下凡的仙女，让人浮想联翩却又不敢亵玩焉。
“好的！”
熟睡中的徐素依在笑，我拥她在怀中，不再多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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