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侯,第八魔将震惊过卓一刀的领域。
黑衣阿三此刻也震惊着卓一刀的领域。
他们都以为卓一刀是圣境,不然何以展现出“领域”这样逆天的手段。
但他们都错了。
只有大漠魔王,魔帅,以及去侯这样真正立身圣境的圣人才知道,他并不是圣人。
他只是有着圣人才有的能力。
无论是不是圣人,只要展现出这个实力,那就能让人敬畏,退缩。
黑衣阿三退缩了。
这是一座大山,他翻不过去。
甚至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能翻过圣境这座大山。
他从来只是一道黑影,黑影适合在暗处袭杀。
叫黑影去翻越大山,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黑衣阿三知道自己的剑无论有多少花样,但都破不开领域。
那么自己所有的手段在他面前都是儿戏。
即使是一身蛮力的阿大也不太可能对圣境领域造成破坏。
这个世界,他最怕的就是两种人。
一种是速度快,他打不着;一种是肉足够厚,他打不痛。
现在,他要加一种人。
就是像卓一刀这样拥有领域的人。
黑衣阿三已经心生退意。
陈诚,余鱼,郦力,鄢烟已经反应过来,严阵以待。
这四人恰巧不巧,都拜在积雪宗,学的是积雪宗最为出名的四君子剑。
要练成四君子剑的要求并不是特别高,但很独特。
练四君子剑这四人必须心意相通。
恰巧不巧,这四人本意气相投的很,心意相通的很。
这四人,任何一个单个对上黑衣阿三都绝无战胜可能,甚至过不了三招。
但这四人合击,使出积雪宗四君子剑却硬生生将黑衣阿三逼退。
不过相当程度上,碍于这四人的身份,阿三投鼠忌器。
毕竟这四位若是真在自个手上出了大问题,他们四家的怒火一同发下来,便是薛欧也保不了他。
陈诚若有所思,道:“哪里来的龌龊小人,竟敢偷袭?”
郦力怀疑道:“莫不是十二恨?”
余鱼摇了摇头,道:“不大可能,十二恨干不出这样的龌龊之事。”
陈诚眼睛一亮,道:“难道是薛家的狗奴才。”
鄢烟沉看着黑衣阿三,沉默着。
在四君子剑的强势逼迫之下,黑衣阿三不断后退。
加上面对铜墙铁壁般的领域,他跟本就破不开,最终,他选择化成一抹黑色,消失在逦山的山林中。
就像一阵风般。
来的突然,去的了无痕迹。
此刻的薛三儿一脸平静。
眼观鼻,鼻观心。
他肯定不会傻到自己承认。
哪怕现在所有人都看着他,他依旧平静。
李珂与石雄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喝着茶,吃着糕点。
张小泉被逦山的山风吹的脸色有些苍白。
她直视着薛三儿,没有说话。
薛三儿不说话,那她一就直视。
直视的他非说不可。
在张小泉的眼神的直视下,薛三儿如坐针毡。
最终薛三儿败了,先开口道:“我如果说,那并不是我的人,你会信吗?”
张小泉摇了摇,道:“不信。”
薛三儿道:“那从一开始,你就认定了是我?”
张小泉道:“对的。”
薛三儿道:“所以,我是百口莫辩。”
张小泉道:“对的。”
薛三儿道:“那你这是在逼我。”
张小泉道:“对的。
薛三儿恼了,道:“你……”
张小泉道:“你,这下死心了吧!”
因为做了,失败了,就会死心。
因为不做,就不知成败,就不会死心。
“现在你做了,失败了,应该死心了吧!”
是的,薛三儿现在熄了心。
阿三都做不到的事情,他现在是完全没有办法了。
或者说是薛欧也没有了办法。
最终,薛三儿叹了声气,道:“我认输了!”
“但要他死的不只是我一个。”
卓一刀面对的敌人太多,所以他要变得更强大。
许多敌人在暗中都在伺机着给予他致命一击。
比如廷尉监,又比如廷尉大人,还有那折扇公子提及的十二恨。
还有许多效忠于刁太后受其恩惠的重臣。
他们都不希望卓一刀出来改变这个世界。
甚至草原上那头血鹰也会临了给卓一刀关键一击。
这一切皆有可能。
随着卓一刀登上十二阶神道上后,“玉雾炼心”也随着威压的提升,提升了一个档。
过去的幻境之火已烧完,卓一刀再次直面那个卑微,无能为力的自己。
涅槃重生。
现在的幻境之火又燃起。
人难以认清自己,心比天高,要磨砺,要打压,要千锤百炼。
抵抗这现在的幻境之火,唯有认清自己的无能为力,直面惨淡的人生,将所有梦都碾碎,将所有期望都破灭,经历人世间最为悲怆最为痛苦的抉择。
认清此刻的自己只是大千世界平凡一粒尘埃。
最终才能一沙一世界。
这是一段关于神魂重生的磨砺,常人根本体会不到其中凶险。
唯一知道的是有记载的玉雾炼心到最后都没有经受住考验,神魂被烧,身体被冻。
逦山神道上那位见多识广的守道之人,沉默着看着卓一刀,又沉默着消失在神道上。
他以极快如风般的速度飞奔向山上的宗门道殿。
…………
…………
山风呼啸,常胜赌坊的客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一位穿着文士服饰背着书篓的白面书生在赌桌旁看着自己赔进的钱,心痛的捂着胸口。
白面书生颇懊恼的说:“看着他也带了一把刀,以为他会像沐大将军在一阶被掀翻,可惜了,在最后关头还是跨过去了。”
无论后面的情况如何,白面书生已经输了,所以他押的钱已经被收走。
白面书生旁边站着的是一位光着头,一身虬结肌肉的彪形大汉。
这位彪形大汉或许是因为体格的原因,即便被湿冷的山风吹拂也是光着膀子,丝毫不畏寒不畏冷。
他看着牌面不断被收走的赌注,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对着白面书生笑道:“真是异想天开,莫非你还真以为人人像沐大将军在第一阶就被排斥,他常年征战沙场,杀人如麻,戾气过重,这才被神道排斥。”
白面书生喟然长叹一声,道:“真是浪费了百两银子,还指望赔上百倍,即便来帝都求学不成,也能求得一身富贵,身带万两银归去,那也是一件妙事。”
彪形大汉说道:“寡见少闻,要压就压三十三阶,不然,压四十四阶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白面书生问道:“何以见得?”
彪形大汉继续道:“想要越过这三十三阶,非浩海境不可为之,若要达到这个境界便可独当一方,运气好点便是要封侯拜相的。你数数帝国有多少个侯爷,要跃过这三十三阶难不难。”
白面书生道:“那为何还有四十四阶之说?”
彪形大汉道:“此阶非圣不可跃!”
白面书生道:“原来如此,帝国的神圣人物更是屈指可数。”
“你如果觉得那人有点能耐就压三十三阶,赔率虽低了些,也还可能小赚些,如果你觉得自己眼光独到,到是可以压上四十四阶。反正,赌博的精神就在于赌一赌。”
白面书生反问道:“我刚刚看到你也押了,为什么不是四十四阶,而是四十五阶?”
彪形大汉看着白面书生笑道:“人总是要做一点特别的事吧!
“你觉得他入圣了?”
“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即便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也不过三十来载,就想从圣,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那你还赌他入圣?”
彪形大汉一脸认真的回道:“虽然明知道他不可能入圣,但我可以赌一赌。”
白面书生似乎听到了极为好笑的事情,他笑着摇了摇头。
“与你不同的是,我虽然知道他不可能第一阶失败,但我还是更愿意赌他在第一阶就失败。”
白面书生与彪形大汉的话在逦山晚照西移的过程里结束了。
落日的余晖照在白面书生惨白的白面之上,像层金色的光晕散开,他除了面色过于惨白之外,真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美男子。
渐寒的晚风拂在白面书生的书篓里,吹起里面一张又一张雪白的白纸,霎时间,白纸纷飞而舞。
感觉到白纸纷飞而舞,哗哗作响,白面书生停下了身子。
他将背负的书篓卸下,随地捡了十块稀疏平常的烂石子,放在书篓里压住翻动的白纸。
便是如此,体质虚弱的白面书生的也是从额头泌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在山风的吹拂下,汗水不一会儿就变得十分冰冷沁凉。
他微微拭掉了额间的汗水,整理好有些发皱的文士服,向着神道旁边的山道走了过去。
这条普通至极的山道有些陡峭,他走的十分吃力。
这神情在赌坊的客人看来,有点落寞,大概都知道他求学不成又输了家当,心情可能不太好。
白面书生将忧愁敛去,笑着道:“俗话说的好,赌场失意,情场得意。今晚,我就索性去那遇仙桥撞撞运气,看能不能碰到掉落凡尘的仙子,来一场才子佳人的幽会。”
莞尔于白面书生的幽默,几人目送着白面书生登山道而去。
“登山道,走仙桥,遇仙人,仙子落凡尘,捡个仙女做老婆。”
一路白面书生浅吟低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