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朦朦胧胧听到耳边一阵窃窃私语,说的什么完全听不出来,既不是汉语也不像是藏语,甚至是一种我完全没听过的语种。
我拼命的将眼睛打开一道缝,模模糊糊的看向声音来处。
发现几个穿着怪异的人坐在一旁,用我听不懂的语言讨论着什么。
我费力的转着眼球,希望能找到空明他们。
但屋内除了那几个“怪人”之外,再没有别的什么发现了。
一阵松弛过后,努力维持的几秒意识基本耗尽,我再次失去知觉。
第二次有感觉的时候,我吃力的睁开眼睛,看到周围一片花白。
转头看了眼旁边,发现坐着一个男人“老顺!”
我努力的想发声但怎么也叫不出来,无奈只能用鼻子猛地哼了几下。
老顺听到后赶紧爬到床边像是一阵呼喊,但我根本什么也听不到。
他见我毫无反应,只是虚弱木讷的看着自己,马上转身跑出了屋子。
不多时,看他带着几个医生护士装扮的人进了屋子,然后就是一堆白大褂冲着我不断的窃窃私语着。
之后,又看到麟涧和陈流溪也挤了过来,同样冲着我无声叫喊着。
我本想再哼哼两下,但一阵无比的困意袭来后,我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最后一次醒来,我清楚的发现自己身处在德钦县的高山别庄酒店里。
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金色阳光洒在自己身上,感觉无比温暖安心。
此时好像是上午,屋里没人,我努力的想坐起来,却感觉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张了张口试着说话,感到勉强能出一点点声音。
这时,麟涧突然进来。
他见到我正努力的想坐起身体,赶紧跑过来将我扶靠在了枕头上。
我拼命的想说什么,他赶紧凑到我嘴边听了半天后,还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我非常不满的冲着他哼哼了半天,然后集中精神长长的攒了一口气,使出了浑身力气说了句“我乐了,我要师傅。”
他听后一阵蒙圈,挠挠头趴在我嘴边问“你要谁?”
“他说他饿了,他要吃饭。”
这时候,看到老顺端着一碗粘稠发亮的稀饭和两块松软蛋糕走了进来。
“哦!原来是饿了啊,知道饿是好事。順爷,你怎么就给他吃这个!他现在需要大补,肘子呢?肘子哪去了?”
“他昏迷了一个多星期,刚醒来就大鱼大肉的,你想让他死啊!”
说着,老顺便开始一口一口慢慢的喂我吃东西。
很明显,老顺过于耐心的喂饭,更加促进了我的食欲。
我像个小猪一样每吃完一口就长长的噘着嘴,期待着下一口。
正吃着,看到陈流溪连跑带跳的出现在门口,看到我苏醒后兴奋的跑过来,问我怎么样了。
我这会儿根本顾不得其它,只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c哼了两声算是回答,然后依旧噘着嘴c色眯眯的盯着碗里油光锃亮的大白稀饭。
就这样,一碗半稀饭个小蛋糕后我又重新睡去。
最后一次完全醒来已经是隔天下午。
我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出酒店,找了个面向阳光的石台上坐了下来。
清风吹过脸颊的爽快让人非常舒服,来来往往的人群显得悠闲自在。
我将手抵在额头上看了看阳光,那刺眼下方的二层小楼上,一副熟悉的画面渐渐出现在了脑海。
自从几次醒来到现在一直没看到空明的身影。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着逃出来的,麟涧和陈流溪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直到现在都没看到空明让我非常失落,但却一点也不担心,我坚信她一定活着出来了。
小楼平台上,恍惚又看到了她那般俊美如虹的身姿。
晒了会儿太阳还是感觉有些气短,我便回到酒店的咖啡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服务员刚端上来一杯咖啡,就听到有人在敲身边的玻璃窗。
转头看去,发现是老顺他们几个。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进来。
三人落座之后分别询问我身体状况。
我随便应付了几句,便迫不及待的询问空明的情况。
麟涧似乎有些不怀好意的冲着我嬉笑了两声。
“鸣禅,咱们几个命也算真大,最后你陷进去的那块淤泥下面几米,就是一条暗河,只是奇怪为何一直都没坍塌。
你深陷淤泥的时候,那个空明拽了一下你的衣服,发现脱手后她迅速也跟着陷了进去。”
说到这,他凑到我脸前坏笑着问我:“鸣禅我怎么不记得你还认识这号人物啊?人家能这么奋不顾身的救你,你们关系不一般啊!”
坦白讲,麟涧的话让我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因为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一个陌生人会心甘情愿的舍命相救另一个陌生人,而且还不止一次。
麟涧看我沉默不语,干咳了两声接着说道:“我们等了片刻,看到泥潭里突然伸出一只攥着银色苦无的手。
知道是那女的后,我赶紧抓住那只手想要往上拉,但是被她挣脱开了,她摆了摆手示意我们也从泥潭里向下陷。
最后,我和陈流溪往下拱了几米后便掉进了那条暗河。
我们跟着空明游了几十米后,从一个天然岩洞中爬了出来,你当时就躺在洞外的石堆上。
至于你为什么昏迷,听她说你从泥潭掉落水中的时候,脑袋后面撞到了一根水下伸出的尖锐岩石上。
后来听她说非常巧合的击中了你脑后的“玉眠穴”,由于瘀血散的缓慢,所以你昏迷到现在。”
听麟涧说到这我摸了摸后脑,再碰到中间偏左下的时候猛地感到鼻子一阵酸楚,脑袋也蒙了一下。
我吸吸鼻子又擦了把眼泪,然后盯着麟涧小心紧张的问了句“空明去哪了?”
麟涧刚要张嘴,被陈流溪抢着说道:“我来说c我来说,咱们出了岩洞后发现是一大片密林,最后在密林深谷之间,看到了一个小村子。
这个村子里人们说的话,我们一句也听不懂,不过看到我们这些外来人倒也非常热情。
我们在一户大娘家里安顿下来后,明姐姐就消失了。
第二天,有两个喇嘛打扮的年轻人牵了三匹马来村子找我们。说是有人交代他们送过来的,我觉得应该是明姐姐吩咐的吧。
当天下午,我们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的时候也没见明姐姐回来。
向那两个喇嘛打听,他们说自己也只是被师傅差遣过来做事,其它的什么也不清楚。
离开的时候,小涧要给那个大娘钱,但大娘坚持没要。
最后我们还是悄悄的留了点钱,然后在喇嘛的带领下离开了小村子,并直接带你进了德钦县医院。
就这样,你在医院呆了几天稳定下来后,我们就回来了。
路上和喇嘛聊天的时候才知道,原来那个小村子,是位于梅里雪山向西三十公里左右的个人口极少的少数民族“独龙族”,属于察瓦龙乡辖区内的。
他们虽没有族内文字,但是却有自己独特的语言。”
“空明呢!再没和你们联系吗,她走的时候有说过去哪里吗?”
我凝视着陈流溪焦急的问道。
陈流溪呆呆的摇了摇头“小山村把你安顿好之后她就走了。”
陈流溪的话让我极度失望,感觉不应该是这样。
我始终坚信自己和空明之间,有某种斩不断的联系,这感觉并不是因为她无数次救了我,而产生的依赖感,也不是噩梦里要命女子和她同出一人,而带给我的羁绊。
这是一种很难说清的微妙感觉,微妙到每一次的对视中,我总能从她深邃的眼眸中读出些什么。
和她每一次的交流,空明的眼神好像总在极力的压抑着一种“想要靠近”般的感觉。
结果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像晨雨过后的清风一般轻轻滑过,绽放出虹的光芒之后c又如晚风般悄消散去了吗?
坐在椅子上盯着面前的咖啡杯,一时感到全身都不得动弹。
麟涧和陈流溪齐齐的托着腮,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很感谢他俩此刻如此安静,让我在这几分钟里没有显得特别奇怪。
“当当当”老顺敲了敲桌子。
“鸣禅,还是跟我说说你们消失这几天的情况吧,这小丫头回来两天光顾着玩c麟涧更是没指望,所以只能听你讲了。”
我点了点头,脑子里大概回忆并整理了一遍,然后就从我们进入梅里雪山发现陈流溪跟踪开始,一直到深陷泥潭昏迷前后,详细的讲了一遍。
可想而知,老顺从听到我们进入冰封尸洞开始,就更加聚精会神的听我讲述。
结果我续了三杯咖啡,终于算是全部讲完。
下来是他的各种提问:冰封尸洞怎么回事c角斗场怎么回事c翠幽岭怎么回事c土楼方井又是怎么回事等等等等。
讨论到黑蜥蜴吐出光影c显现出那个绝艳女人时,老顺长长的叹了口气:“唉都说红颜祸水啊,可红颜本身又有何错,周幽王连“烽火戏诸侯”取悦“褒姒”的蠢事都能干出来,看来就算没有她,西周也是走到头了。
只不过没想到史料记载被洗劫后,下落不明的褒姒竟然逃了这么远,而且还在梅里雪山腹内,短暂的建立了一个微型王朝,更没想到这个微型王朝居然就是“古滇王国”的前身。”
“等等順爷!”麟涧突然喊停。
“你是说“褒姒”,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褒姒不会就是?”
“当然就是她,带着周幽王的魂逃进梅里雪山后,建立微型王朝的女王就是褒姒。”
陈流溪好像不太清楚这些,莫名其妙的瞅着吃惊不已的麟涧;而顺爷呢,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估计是正在消化着我口中叙述的一切。
其实在翠幽岭倒数第二高的房屋里,听完空明读过木板日记后,我就已经大概猜到了这位女王的身份。
晚期的西周必然动荡不安,一个普通女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大权利,调动如此众多的奴仆侍卫出逃呢。
而且传说中的黑蜥蜴实在和褒姒渊源颇深,所以很容易将二者联想在一起。
再有就是那副妖艳容貌和勾魂夺魄的眼神,让我确信也只有她“褒姒”,才能让周幽王挖空心思的蠢到用自己的江上,来博得美人一笑。
葬送了西周王朝不说更害的自己魂c魄分离两千多年,最后落个附身傲因c半人半鬼的悲惨下场。
如果不是空明,也许他永远也得不到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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