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永不熄灭的火 > 正文 17.高潮
    十月末,生产队已打完场,粮食已入仓,秸秆该分的分,该垛的垛,正是地净场光到了猫冬的时节。农历十一月,十二月和来年一月,生产队基本没有活,是社员在家闲待的三个月。

    高志远在想,农忙时,社员起五更睡半夜,还忙着扫盲,那么农闲了,不正是扫盲的大好时间吗?他决心要好好抓紧这三个月,大干一场,争取完成扫盲任务。农闲了,他前些日子就想到的一个问题,正好可以解决了。因为,晚上上课,是他自编课本,现编现学,社员每人都是一个写字本,那么学了新的,原来学的就不好找了。他号召每人订一本专写课文的本子,就抄写课文,就容易复习以前学过的课文了。可是,有的社员订了,有的却没订。他早就想,他给每人订一个本子,把学过的课文都抄写上,像买的课本一样,那样,每人就有了“课本”了。可是,因为干活太忙,抽不出那么多时间来,就没做。现在农闲,生产队没活了,正可以完成这个任务。

    高志远正在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程队长找到了他,对他说:“我刚去公社开了个扫盲大会,公社要求每个生产队要抓好冬闲的黄金时节,大干三个月完成扫盲任务,向县里报捷!公社和大队,大队和小队都签订了责任书,这个任务是你完成也得完成,不完成也得完成。农历正月末,公社组织人到各生产队检查,没扫除文盲的要公社集中组织学习班都到公社去扫盲。我觉得我们队没问题,你觉得怎样?”

    高志远想了想,说:“现在我们已学了三百多字,再有三个月,按这进度,每天五个字,一个月一百五十字,三个月四百五十字,才七c八百字,还没完成一千字,那还完不成任务。”

    程队长说:“不,我早想好了,现在是农闲社员都没活了,晚上就不能再学一个小时,这么长的夜,学两个小时也耽误不了睡觉。今天晚上就宣布,从明天起,每晚上学两个小时。那么,我们以前学一个小时,学五个字,两个小时,就应该学十个字,一个月就三百字,三个月就九百字,再加上我们以前学的,不富富有余了吗?”

    高志远笑着说:“学字可不能那样按着时间算:一个小时五个字,两个小时十个字,那要学三个小时就是十五个字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除了学会,还得巩固住。两个小时十个字,我们复习一个星期的字,就是每天要复习巩固七十个字,还要新学十个字,那能受得了吗?那消化不了。”他又想了想,说,“我们学习两个小时,每晚上争取学会六c七个字还比较现实,那样每天还得复习四c五十个字,再加上新学的,任务也不轻了。学好学,难的是巩固。真要每天学六c七个字,那一个月就是二百来字,三个月就是六百来字,加上现在学的,就基本完成一千字的任务了。”

    程队长听高志远说得在理,就说:“你教学有经验,那就按你说的办。你想想,还有什么困难?”

    高志远想到抄课本的事,便说:“现在我们学习有一个问题,就是社员没有课本,我让每人订一个本子,专写课文的,可有的订了,有的没订。我想现在没有活了,我有时间了,想给每人抄本课文,生产队能不能买些纸,给每人订个本子?”

    程队长听了,立即说:“那就几十张大白纸,值几个钱,生产队买。你给大家抄课文,也不能白抄,给你记工分,你抄几天给你记几天工分。”

    高志远忙说:“不用给我记工分,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只要给买纸就行了。”

    “那不行,你教夜校不记工分,那就高风格了,你给大家抄课本,再不记工分那就说不过去了,从生产队这里说也不行。这回不能听你的,你抄吧,一定要记工分。”他又感慨地说道,“秀才,你这回来就帮了生产队大忙了,五八年□□,那年代是见了骆驼不说牛的时代,谁都拣大的吹,我也就报了个我们队都扫除文盲了。结果,窗户口吹喇叭——名声在外了,实际是个虚架子,根本就没扫除文盲。我这瘪子多亏你帮我解决了,我知道有你帮忙,咱村一定能扫除文盲,而且是真得扫除文盲,不是瞒哄人。在公社开会我也在想,你公社不是要检查吗?来吧,有我们这秀才,保证让你响当当地叫好!你可为咱们队做出了大贡献啊!按理说生产队应该好好奖励奖励你,可你上课还不记工分,抄课本也不记工分,你让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啊!上课不记就不记吧,这已和社员说了,你这精神也激励了社员好好学文化了,可是抄课本必须记,你不记,我也让会计给你统计上。”

    高志远看程队长执意要记,不记让会计给统计上,那会计一统计,只能记多不能记少,便赶忙说:“你可别让会计给我统计,我抄课本时,按天去记还不行吗?抄几天记几天,这总行了吧?”

    程队长说:“这就对了,让我心还安些。”

    晚上上课时,程队长便传达了公社扫盲大会的精神,说扫盲任务多么多么重要,这是一项政治任务,必须得完成,如果完不成的话,公社来年春天办扫盲班,凡是没扫除文盲的,都必须到公社参加扫盲班学习,直到扫除文盲为止。他说:“你想想,在家里暖屋热炕的你不好好学习,非得治到公社去,冷桌子热板凳,住宿自理,你还得花着钱,你算算哪个合算?除非是傻瓜,才那么干!再说了,你上哪找这么好的老师去,想着法教你,给你编合辙押韵的课本,学着新的复习着旧的,我们才学两个来月,已学三c四百字了,而且是都记住了,不再像以前黑瞎子掰玉米——掰一个丢一个了。只要你跟着夜校学,保证能扫除文盲,到公社来年春天来检查来,保证你过关。这么好的条件,你不好好利用,你真扫不除文盲,那是自找罪受,谁也救不了你。我想,我们没有这样的人,看现在大家比着赛着地学,到时候一定能扫除文盲。为了能胜利完成任务,从明天起,我们每晚上学习时间为两个小时。因为现在生产队也没活了,大家都闲下来也不累了,夜又这么长,学两个小时,也耽误不了睡觉。大家没什么意见吧?”他向四周看了看,征求着大家的意见。

    潘木匠说道:“大长的夜,多学一会儿,多学两个字,是好事,谁还会有意见!有这么好的老师教,让我们都学会文化,不用说别人,我是感谢还来不及呢!以前看闲书,是干着急看不明白,这才上几天课,我都能囫囵半片的读了。再学些日子,我就真得能读下来了,你说,这么好的事,还有意见吗?要说有意见,就是生产队太亏待高老师了,教这么好,还不记工分,这不合理。要我说,不但记工分,应该记双份的工分!”

    魏金花也说:“老潘大叔说得对,我们多学一会儿是为了自己多学几个字,是为了自己好,还能有什么意见?多学一个小时,要说受累的是高老师,生产队应该给高老师点儿报酬。”

    别人也跟着附合,说:“对,大长的夜多学一会儿更好,就是应该给高老师多记点儿工分。”“对,按劳取酬嘛。”

    程队长忙说:“上课还多记工分呢,少记他都不让。他说大家来学习,他也来学习,一样的,同工同酬,社员不记工分,他也不记。这回要给大家抄课本呢,还要白抄,不记工分,我说不行,从生产队这里也说不过去!必须得记,不能老让你奉献啊!谁也是指着工分生活呢!”

    大家听说高志远给大家抄课本,立即都高兴地说:“这么老多课本抄得过来吗?”“有了课本可好了,就能复习以前的了,就忘不了了。”又有的提议:“给我们抄课本,我们付钱吧,要是买课本不也得花钱吗?”

    高志远听大家如此说,忙说:“谢谢大家的好意!我抄课本,生产队已给我记工分了,怎么还能要大家的钱呢!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们在干活时,每天晚上还能学五个字,以后没活了,我们学两个小时,我想每晚上学七个字,大家看能不能完成?”

    大家立即纷纷说:“行,什么七个八个的,也没活了,就一个学字的任务,保证能学会。”

    有的甚至也提出:“一个小时学五个,两个小时学十个也行。”

    高志远忙给大家作以解释,并说只要保证每晚学七个,冬仨月就能保证扫除文盲。大家也异口同声地叫道:“保证完成任务!”

    会议精神圆满地贯彻了下去,大家都信心百倍的保证完成任务。接着,高志远便开始上课。他说:“我们今天开始学习二十四节气歌,今晚学习第一句”说着,他便一边读一边写到黑板上,“春雨惊春清谷天,第一个春是立春节气,雨是雨水,惊是惊蛰,第二个春是春分,清是清明,谷是谷雨。春天这六个节气大家都非常熟悉,一说就能记住。我们今天学前三个节气的六个生字”说着,又把“立春,雨水,惊蛰”写在黑板上,“下面,大家就开始写,我一会儿检查。”

    大家开始写起来,嘴里“叽叽喳喳”地嘟囔着。对于二十四节气,他们太熟悉了,一年四季时时用得到,只是不知道怎样写,这回学着写了,等都会写了,那该是件多高兴的事啊!所以,他们满怀信心地写着

    程凤荣写着嘟囔着:“别的字都好写,就这个‘蛰’难写,这么多笔画。”

    在她身旁的韩文义说:“不是有句话叫‘惊蛰惊蛰百虫活’嘛,你想着惊蛰虫子活了,就想到蛰下边的‘虫’字来了,那个字就想起来了。”

    程凤荣笑着说:“真是字不离母,惊蛰还离不开‘虫’字呢。”

    他们在那叨咕,别人也听到了,也跟着就记住“蛰”字了。那么最难写的“蛰”字记住了,别的字也就好写了。大家写十多分钟,都说会写了,高志远便叫了两个人去黑板上听写,果然不费事地都写上了。他便让大家复习以前学过的“扬场歌”,下课前要检查,大家复习起来。

    要下课时,他进行了检查,让大家都在本子上听写:“扬场,木锨,均匀,糠皮,脏累”十个字,全对26人,错一个字的12人,错两个字的6人,基本过关,还需要巩固。

    下课后,照例是韩文义和高志远一起回家,路上,高志远向韩文义说:“我有个想法,我说说,你听听,看行不行?这以后不是学习两个小时了吗?这么长的时间,让社员就是学习,也厌烦,所以,我想适当地变换一下学习方式”

    韩文义插嘴问道:“那学字,你怎样变换方式?”

    “我打算学一学革命歌曲,让大家唱唱歌,唱会了歌,再学会歌词的字,这样,既学了字,又学了歌,大家就不会觉得厌烦,劳逸结合。”

    韩文义听了,高兴地说:“这是个好法,学会了歌,连课文也学会了,还不用背课文,还娱乐了,这叫一举好几得啊!你脑子怎么有这么多好点子呢?你没听大家都夸你吗?说遇上个好老师,才学会了字,真是名不虚传。你说社员们最近学字这么快,可真与你教的有关。真是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那要是将好了,就好一窝!大家赞你,是由衷地赞你,从心里说出来的。咱们队社员能识字,可真多亏你了!”

    高志远忙截断他的话说:“行了,这不也有你一份功劳吗?那教歌,我可教不了,我五音不全,唱得太难听了,这个任务就得教给你,你来教歌。”

    韩文义一听,忙说:“哎呀,我这嗓子,一唱还不得把社员都吓跑了,我这嗓子也不行。”

    高志远说:“那怎么办呢?”

    韩文义想了想,忽然一拍脑门,高兴地说:“哎呀,怎么把这么个大名鼎鼎的人物给忘了呢?”

    高志远忙问:“谁啊?”

    “魏金花啊!金花,金花!五朵金花里的大理不是有五朵金花吗?咱们这也有一朵金花啊!她唱得可好了,大伙都叫她‘赛金花’,唱得像五朵金花唱的似的,就让她来教歌嘛!”

    高志远问:“她能教吗?”

    “能。你没发现吗?她最好表现自己了,唱歌又是她最擅长的,真让她教,她说不上多美呢!你没听有人给她编的段子吗?说她原来不叫魏金花,是看了‘五朵金花’的电影,她才改的魏金花。”

    “这是真的吗?”

    “真的啥!是人看她整天显摆唱,故意编排她的。”

    高志远又问:“她都会唱什么歌?”

    “什么歌都难不倒她,凡是农村里流行的歌,她没有不会的。她不光会唱,也有那个天赋,看完电影,电影里的插曲她就会唱了。”

    “她那么灵呢?”

    “这叫各人一段才,各人有各人的天赋,不是说三国时期的张松,有一目十行c过目不忘的本领吗?各人有各人的能耐。”

    他俩说着,不知不觉已到韩文义的家,韩文义说明天见,便回去了。

    高志远一边往家走,一边想,明天让魏金花教什么歌呢?刚开始教,一定要教个大家都喜欢唱的,好学好记的,这样大家才有兴趣,以后才爱学。他忽然想到刚一回来下地拔大莠子歇着时,妇女们围在一起唱《我的祖国》,唱得很有气魄,他当时听了很受感动:没想到农村妇女们竟唱得这么雄浑有气势。对,就先学这首歌。

    高志远回到家,父亲已睡了,他照例写完日记,看看墙上的挂钟还不到十点,便又读起《□□选集》来,因为成分像一块大石板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想从□□的著作里找答案。

    头些日子,又发生了一件事,重重地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有一天,韩文义跑来高兴地告诉他:“听说大队缺一名民办教师,要从各生产队招聘,我觉得你最合格。咱们大队各队还没有高中毕业生,有也是初中毕业生,你是咱们大队学历最高的,你这回有希望。”

    高志远首先想到成分,便说:“我没希望,我也不敢想,就我这成分,大队不会用的。”

    韩文义说:“你家成分是你父亲那一辈的事,关你何干?你又没剥削过人。”

    高志远笑着说:“现在什么事都是以阶级斗争为纲,我没那奢望了,好好顺着垄沟找豆包吃吧,就是这刨土吃的命。”

    果然,没过几天听到了消息,大队书记的二儿子张立义当了民办教师。

    韩文义不忿,向高志远说道:“不是我说,张全德那两个儿子,哪有一个好东西,却都安排成了民办老师,去哪说理去!就说他那大儿子张立民,仗着他爹是大队书记,无景不干,什么缺德事干什么。我说了你都不相信,咱村的井十多丈深,谁家都不敢让孩子去井上玩去,张立民小时不但上井上玩去,还往井里尿过尿呢;那还不算,还有人看着他把着井栏杆往井里拉过屎呢,你说他多缺德!全村就这么一口井,都在那吃水,再说他家也吃啊,你说还有比这更缺德的孩子吗?有一次,生产队栽树,他去玩了,就可地里拔树苗,青年队长胡国栋说说他他就哭起来,连哭带骂。他的哭声让他妈听着了,他妈c他姥姥c他二姨像一群老虎似地来了。来到,看孩子哭了,不由分说,就是一通大骂,把胡国栋骂个狗血喷头,也没敢还言,干吃那哑叭亏!就那张立民,把全村人都恨得牙痒痒,可又碍着他爹是大队书记,也都敢怒不敢言。我实在气不过,有一次,我狠狠地收拾了他一顿。”

    高志远好奇地问:“你怎么收拾他的?”

    韩文义脸上笑得像朵花似的说:“那他才十多岁的时候,那年山杏熟了,不少孩子都跑山上摘杏吃。他太没德,谁也不领他去,他吃不着。我想这正是个机会,我就和他说:‘你吃杏吧?’他眼馋得说:‘吃。’我说:‘那好,他们不领你摘杏去,我领你去。’他乐颠乐颠地就跟我上山了。我把他领到头道沟尽沟里,那离村二c三里路,又是大山沟里,我收拾他谁也听不见。我一把把他按到地上,便拳打脚踢起来。当然,我就拣那肉厚的屁股上打,不能打出伤来。我一边打一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我是替天行道,你做缺德事太多了,老天爷告诉我来打你一顿。他还让我告诉你,你以后再敢做缺德事,老天爷派人来就除掉了你。你听明白了吗?”他万万也没想到挨那么一顿痛打,吓傻了,问他什么他应什么。他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饶了他,帮他拍掉身上的土,又给他摘了一大包子杏,领他回来时,说他:‘你敢回家告诉别人,我就替天行道,治死你。’说着,就假装掐住他的脖子。他吓得连连求饶:‘我不说,我不说。’我又说:‘你别愁眉苦脸的,乐乐和和的,唱着歌回家。’他怕我再打他,只得唱起来。他回家真得谁也没敢告诉,不过缺德事还照干,老天爷也没管住他。”他说完,自己憋不住先笑起来。“你说让这样的人当老师,能教育好孩子吗?他那二儿子今年刚初中毕业,这就又当上老师了,初中毕业的多少,怎么谁也当不上?黎巧芝c刘月芬都初中毕业,也都是铁杆贫农,怎么都干不上?朝中有人好做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咱们大队只有张全德说了算,他是一霸!你没听人们被后叫他什么吗?叫他‘张缺德’,一点儿德没有!”

    他发了一通牢骚,为高志远忿忿不平,可不平归不平,也只是说说,发发私愤而已,什么也当不了。

    但是经历了这一件事,让高志远心中的压力越来越大:成分怎么就这么重要呢?成分真能决定一切吗?我的一生就一点出路也没有了吗?他带着这一连串的疑问,刻苦地读起《□□选集》来,他想从中找到答案。

    他首先读的是《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一开头就明明白白写道:“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中国过去一切革命斗争成效甚少,其基本原因就是因为不能团结真正的朋友,以攻击真正的敌人。革命党是群众的向导,在革命中未有革命党领错了路而革命不失败的。我们的革命要有不领错路和一定成功的把握,不可不注意团结我们的真正的朋友,以攻击我们的真正的敌人。我们要分辨真正的敌友,不可不将中国社会各阶级的经济地位及其对于革命的态度,作一个大概的分析。”接着便对社会各阶级——地主阶级和买办阶级;中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包括自耕农,手工业主,小知识阶层(包括学生界c中小学教员c小员司c小事务员c小律师,小商人等);半无产阶级:包括绝大部分半自耕农c贫农c小手工业者c店员c小贩等;无产阶级;还有数量不小的游民无产者,为失了土地的农民和失了工作机会的手工业工人。——进行了一个详细地分析,从而得出:“一切勾结帝国主义的军阀c官僚c买办阶级c大地主阶级以及附属于他们的一部分反动知识界,是我们的敌人。工业无产阶级是我们革命的领导力量。一切半无产阶级c小资产阶级,是我们最接近的朋友。那动摇不定的中产阶级,其右翼可能是我们的敌人,其左翼可能是我们的朋友——但我们要时常提防他们,不要让他们扰乱了我们的阵线。”

    □□这篇短短的文章如醐醍灌顶,一下子使他醒悟:原来人的思想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是由你所处的阶级地位来决定的。他原来想得太简单了:他觉得人的思想受自己支配,自己想让它怎样做就怎样做,这是错误的。地主c买办阶级不会革命,只能是□□;而无产阶级c半无产阶级只能革命,不会成为□□,这都是由他们所处的阶级地位决定的,而不是他们想怎样做就怎样做的问题。

    接着他又读了《湖南农□□动考察报告》c《怎样分析农村阶级》等文章,越读越觉得自己浅薄,越读越觉得□□伟大。在湖南农□□动轰轰烈烈开展起来之时,在复杂纷纭的风云变幻中,有的人说农□□动是“痞子”运动,“糟得很”;而□□则能透过现象看本质,旗帜鲜明立场坚定地抨击了这些人对轰轰烈烈农□□动的责难,赞扬农□□动好得很。同样一件事,为什么有不同看法?孰对孰错,只有实践来验证。中国革命正是在□□的正确理论指导下,团结了广大的贫下中农,才取得了胜利。

    他如同蚕吃桑叶一样,潜心钻研《□□选集》。这段时间正是冬季农闲时节,生产队没有什么活,有点儿活得先让贫下中农干,他就更抢不上活了。也好,正好利用这大好时光,学学哲学,解答一下心中的疑团。

    他又忽然想到给同学年旺写封信,让他给买几本哲学的书籍,很好地学学哲学理论。于是,他便找来信纸,给年旺写了封信。第二天,找去公社的人捎上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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